沈书语的难过不足以用语言来形容,她觉得自己有点儿头痛。知道这种情绪中的失落已经影响到她的身体。她知道秦业诚此行的目的,无论日后结果如何,今日这番热闹景象将长存于她心里,即使她坚持打掉肚子里的孩子日后每每想起,都会唏嘘不已。
她低声道:“你到底想说什么?”
秦业诚的视线久久地落在她小腹处,尽管那处他已经观赏过许多次,也禁锢过。可当下的感受总归不同,“留下他吧,你肯定不会后悔。”
沈书语疑心自己看错了,她似乎在他脸上看到一丝慈爱。
他又道:“不留他,你会夜不能寐,也许遗憾终生。”
“不会。”
“你会的。”他的手指搭在方向盘上,身侧的车窗中,透出五彩斑斓的童真和阵阵欢声笑语,“我了解你。”
秦业诚又重复:“我比你自己还了解你。”
沈书语心脏直直下垂。
车厢里一片寂静,车外那阵嘈杂,也在很短的时间内散去。车子陆续开走,到最后只剩道路宽阔。
沈书语问他:“你是故意的吗?”
“我忘了。”秦业诚想了想,说,“我连是哪次都得想一想,你也不用把我想成恶魔,我承认我是想娶你,但我是想让你亲口答应嫁给我。”
沈书语双眸渐渐湿润。
秦业诚又道:“你嫁我吧,我尽量做个好父亲。”
第30章不悟
◎孩子◎
秦业诚六岁丧父,自此之后,平淡的四口之家状态被打破。
他永远记得那个冬夜,临近过年,他被父亲带起前往某人家要工钱。母亲原本不想让父亲带他,可父亲却说自己一个人去不好说话,带个孩子一起兴许还能卖卖惨,要来工钱。
秦业诚对这一天里,发生的所有事,听到的所有对话,都记忆深刻。
因为他那年六岁,任何行为话语安插在他身上都不会显得突兀或是匪夷所思。在旁人看来,他就是一个不爱说话的小孩儿。
但那天父亲没有要来工钱,还被人用眼神言语深深鄙视。
当面说着:“我们哪里有钱,你该去找更大的老板,我们的工钱也在他那里,帮我们也要一下啊!”转脸就是:“要饭要到家门口了,真他妈晦气。”
他坐在一辆破旧摩托车上,父亲将车靠停。狂风乱舞,天色从明到暗,他们骑车过来用了几个小时,寒风里等了几个小时,枯枝败叶飘零,远方传来沉闷鞭炮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