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狸此刻眼前依旧是一片白光眩晕。
她整个人浑浑噩噩的,似乎也没听清陈叔在说什么,只小弧度地点了点头。
小雪梨很快转到了看护病房,手上打着针,头上挂着三个吊瓶。
明明昨晚,女儿还和她一起送陈逾白去机场,还在期待爸爸从出差城市带回好吃的东西。
一转眼,她却浑身蔫儿地躺在了病床上。
看着她小小的手背扎着针,黎狸便心疼不已。
这时兜里的手机发出震动。
黎狸走到病房门外。
接下的一瞬间,听着听筒里男人的声音,她忍不住眼眶一涩,声音微哑,“陈逾白……”
“别哭。”电话里男人沉声安慰她,“没事的,我在回来的路上了。”
“小雪梨要住院,她,她手上都是针口……”
“没事,别怕,我马上回来。”
马上回来这四个字让黎狸的情绪稍稍稳定了下来。
陈逾白坐最早一班飞机回来,赶到医院时,黎狸正站在观察室的玻璃窗上,目不转睛地往里看。
“黎狸。”
听见声音,她转过身,眼眶再次发涩,再也忍不住地扑到面前男人的怀里呜呜哭了起来。
陈逾白抱着她,温声安抚:“没事,我回来了。”
小雪梨自小在精心呵护下长大,除了几次发烧之外,没生过任何大病,这次事发突然,又只有黎狸一个人在家。
紧张的情绪一再堆叠,她一下便慌了神。
好在经过医生的治疗,小雪梨的温度很快平稳下来,没多久,水痘也好了。
她又恢复了往日活蹦乱跳的模样。
知道自己生病吓到黎狸后,她还很懂事的说,“妈咪别怕,我的痛痛已经飞走啦。”
小雪梨康复之后的那段时间,黎狸每晚仍旧睡不好,总是半夜惊醒,然后跑到小雪梨房间看她,确认她睡得很好才安心下来。
后来很长一段时间,直到小雪梨从幼儿园毕业,陈逾白都没出过一次差。
5。
小雪梨幼儿园的毕业典礼那天,陈逾白和黎狸到场,许劭带着儿子也来了。
许劭的儿子名叫许屿川,俏俏和许劭颜值高,他自然也不差,少年翩然,不苟言笑,头戴黑色鸭舌帽,颇有几分许劭年轻时痞帅不羁之态。
小雪梨上小班时,许屿川读大班,两个班级隔了两层楼,但每天,许屿川都会从小班门口经过,然后踮起脚往窗户里看。
小雪梨刚上小班那会儿,其实背着爸爸妈咪偷偷哭过好几次。
她躲在角落里擦眼泪时,是许屿川发现了她。
“还记得我吗?”
小雪梨睫毛还挂着泪花,眨巴着大眼睛看过去。
想起来了,她乖巧喊人:“屿川哥哥。”
俏俏和许劭定居在京市后,没少带许屿川去黎狸家里串门。
小雪梨奶音十足,许屿川忍不住摸了摸她脑袋哄道:“别哭,这里其实很好玩的。”
小雪梨不太相信,这里都是陌生人,她想爸爸和妈咪。
后来的每天,许屿川都会比她早到幼儿园,然后牵着她的手,带她熟悉幼儿园四周,带她去玩她最喜欢的滑梯。
直到小雪梨逐渐适应下来。
小班和大班不在一个区域吃午饭,每天中午,小雪梨都会捧着自己的兔子碗走到许屿川身旁,眨着奶乖的眼睛对他说:“哥哥,我想吃你碗里的菠萝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