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嘿,徐叔叔带我去他的办公室玩,但我趁他不注意跑出来了,他那里不够大,不舒服。”
他一派烂漫,心情颇好地借着爸爸的高度四下张望。
真高啊,他以后也能长到和爸爸一样高吗?
沈怀珵弯腰捡起地上的几支钢笔,放回书桌,转过身时,恰好对上沈雪时葡萄一样的眼睛。
沈雪时着急地向他伸出手:“妈妈!”
“……”
“爸爸,你竟然带着妈妈一起来陪我!”
小孩激动地太厉害,庄弗槿把他放在地上,沈雪时皮球一样撞到沈怀珵腿边,仰头看他:“小时正在拼送给妈妈的礼物!”
他指桌子上那团看不出形状的东西。
沈怀珵无奈地把小孩抱起来:“我不是你母亲。”责备的眼神看向庄弗槿,“你怎么带孩子的,你一点也不会养小孩。”
幼子无辜
沈怀珵觉得庄弗槿是位不称职的父亲。
第一次遇见沈雪时,他只叫了一声“宝宝”,小孩就在他怀里大哭不止,可见沈雪时平常是没有得到很多爱的。
凌乱的总裁办公室里,庄弗槿怕小孩把眼泪蹭到沈怀珵的衣服上,走过来凶巴巴地说:“下来”。
沈雪时将落未落的眼泪被吓出了眼眶。
瘪着嘴把脸埋到沈怀珵的前襟,哭得抽抽搭搭。
沈怀珵轻轻晃着怀里的小孩,小声说:“你别这么凶……”
庄弗槿被沈怀珵递来的那道眼神弄得心中酥软一片。怀抱幼子,仪态端秀,宛如慈悲净荷。
沈怀珵消失的三年,他一直不知道要如何与沈雪时相处。
和小孩待在一起,就会无可避免地想起他的母亲。觉得对不住他。
也不敢听沈雪时的撒娇,小孩总会天真地向他询问“妈妈”的事,说“妈妈什么时候回来呀”、“我们什么时候去找妈妈”。
此刻看着沈怀珵爱怜地抱着幼子,又用嗔怪的眼神看他,庄弗槿心中过电一般。
家庭的含义第一次如此清晰地浮现在他的脑海。
他生命里的唯一支点沈怀珵。
没有沈怀珵,他是三年止步不前,困于一隅的盲人。
沈怀珵迈入庆功宴大厅的那一刻,他切切实实看见了鲜活的夏天在面前展开。
沈雪时的一道童音把他拉回现实,沈雪时说:“我要和妈妈走,我要让妈妈养我。”
沈怀珵正抱着他坐在沙发上,用头上的簪子哄他玩儿,盘发散下来了,衬托得眉眼柔和。
“好,”庄弗槿从善如流,“你跟他走。”
沈怀珵:“……”
他轻轻捂住沈雪时的耳朵,转而对庄弗槿说,“你应该让他和亲生母亲相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