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错,每一个世界。”
“听上去‘书’似乎有些像是圣杯或者七龙珠一样……能够实现拥有者的所有愿望。”
“不,‘书’做不到像是龙珠或者圣杯那样实现所有愿望。望月老师在写作的时候,有出现过在中途突然改变自己的想法,为其中的某个人物、或者某段剧情改写一段新的剧情的想法么?”
“诶?当然有过,就连一开始设想的凶手在中途变成了遇害者之中的一员的剧情更改也有出现过。”
“那么那个故事在更改之后,与改前的故事的关系就变成了一棵树上分支出的两根不同的分支这样的关系了吧?”
“虽然一开始是一个故事,但由于中间的念头发生了更改,故事的内容自然也就发生了改变,最后自然是变成了一个新的故事。”
“‘书’所改变现实的方式正是如此。‘书’中蕴藏着无限的可能,会根据一切变化与不同选择,在‘书’中呈现无数的可能性的‘内页’(pa)。在‘书’上写下的所有内容,其实都只是隐藏在书页中的一种可能性。在写下的那一刻,书页中的内容就会被呈现在现实世界里。”[1]
像是陈述某种理应存在的客观真理一般,“太宰治”用一种再理性不过的声音说道。
“……”望月薰沉默了一瞬,好半会才慢了半拍似的眨了下眼睛,哑然道:“真是神奇的道具。”
“那么,太宰君又是怎么知道有关‘书’的事情的呢?”他问。
“嘛,或许是因为我是异能无效化的异能者吧。”“太宰治”说:“在我15岁的时候,我触碰到了书,利用这个特性引发了‘特异点’,因而强行看到了‘书’中的所有可能性(pa)。”
“不过,也并非是所有世界的‘我’都是和我一样的经历——从我在‘书’中看到的所有可能性里,几乎每一个世界里持有‘书’的人都有所不同。而能够透过‘书’看到其他的可能性的,也只有我一个人……从这方面看,‘书’又会不会也是某种异能的产物,亦或者是异能最本真的核心呢?虽然在之前这个问题目前一直没人能够,或者说没有人敢于去确认答案,但将它看做是‘世界的核心’与‘基石’一类的东西,显然是没错的……啊,好像一不小心说太多了呢。”
说着说着,没忍住思维到处发散的“太宰治”向望月薰露出了一个没什么诚意的歉意微笑——显然,他是没觉得自己又说了那么多的“无关话题”有什么好需要道歉的。
望月薰也不在意,对于他的回答也重新恢复成了原本平淡无波的模样,仿佛对于“太宰治”口中的这些在其他人眼中足以震惊全世界、改变这个世界的异能者格局的话语混不在意一样。
他只是又问:“所以太宰君会出现在这个世界里,也是太宰君在‘书’中看到的,隐藏在另一个世界、亦或者是这个世界里的‘书’中的一种可能性么?”
“这个嘛……我也不知道。”
“太宰治”微微无奈苦笑:“当我触碰到了‘书’引发了特异点,由于我的异能力的特殊性,所以导致‘书’中诞生了新的‘可能性’,那是我也无法观看到的书页。而我从原来的世界的港黑大楼跳下来时,是带着‘书’一起跳下来的,但是当我出现在这个世界时,‘书’已经不在我的身边了。所以我也无法确定,我会出现在这个世界上到底是什么导致的。”
“所以另一个世界的‘书’原本是在太宰君你的手中,现在则是在太宰的手中——太宰君,你所说的,是这个意思么?”
望月薰的声音冷淡一如既往,他微微侧过头看向“太宰治”,金丝细框包裹的眼镜镜片一闪而逝过一抹微光,让人完全无法看清那双隐藏在镜片后的眼睛究竟是何神色。
太宰治凝眸看向他:“这只是你的一个猜测而已,望月君。”
望月薰却说:“但太宰君你并未否认。”
“我只是合理指出了这个世界的‘我’突然下令港黑杀死自己的不合理性。”
“太宰治”说:“因为那一个‘我’想要杀死的,其实是突然出现在这里的另一个自己——也就是我,不管是我还是他,都是‘太宰治’,不是么。”
“所以太宰想要杀死你的原因,太宰君你也一并清楚么?”
望月薰眉梢微挑,“要说最了解太宰治的,我想除了太宰治本人,应该就是另一个太宰治了,也就是太宰君你自己才对。”
说着,他话语忽而又是一转:“所以,太宰君,你刚才所说的话中还有所隐瞒吧——有关‘书’的内容,除了刚才所说的那些,‘书’中还有什么其他的东西,是你没有说出来吧?”
“太宰治”一怔。
“不错,持有‘书’的人虽然能在‘书’上书写改变现实的内容,但书写的人亦要付出一定的代价。使用‘书’,并非是毫无代价的。以及,‘书’在实现那些可能性、将其变成现实之后,看似会有一个美好的结果,但在结果之后,如果付出的代价不足以满足‘书’的需求,只会将更改之后的未来导向一个更加糟糕的结果。”
望月薰又沉默了一阵。
“那么太宰君你会出现在这里,是付出了什么代价呢?”
“什么都没有哦。”“太宰治”毫无异样地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