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首的少年正是太子萧衍。岁月轮转,匆匆几年过去。皇太子萧衍如今已是身材高大,长身玉立的十五岁少年郎了。
听到容谨和陆鉴之夸赞郦妩,萧衍翘了翘嘴角,没有说话。
那姑娘娇气得要命。七岁之后,容皇后有意请宫中嬷嬷教导她寻常贵女该学的手艺,但她不擅厨艺,且弹琴嫌手痛,刺绣怨扎手,棋艺书画还行,尤其爱吃贪食,对饮食最为上心,自然对《幼学琼林·饮食篇》倒背如流了。
三人走进书房,坐在几案旁的郦妩立即放下手中书册,起身兴冲冲地跑过来:“太子哥哥,子瑜哥哥,陆公子。”
十岁的小姑娘,虽然还是像棵豆芽菜似的,身形细如柳枝,但一张芙蓉面却已初显惊人绝色模样。乌发如墨,雪肤红唇,笑意盈盈地迎着书房外的天光跑过来,漂亮得晃人眼。
萧衍摸了摸跑到自己身旁的小姑娘的脑袋,问:“央央今日有好好背书吗?”
“有啊。”郦妩笑吟吟地看着他:“一会儿我背给太子哥哥听。”
她拉着萧衍的袖子,往旁边走。
十岁的小姑娘还未抽条,十五岁的少年却已身长近八尺。郦妩拉着萧衍,像个小童拉着大人,偏偏大人还被她给拽动了,拽走了。
这样的场景,在东宫南书房上演了数年。容谨和陆鉴之见状,对视一眼,笑了笑。两人对此已是习以为常,当下也不再顾忌什么,继续往博古架那边去,看他们自己的书。
这年冬天的时候,安国公郦崇和明月郡主终于回京了。
明月郡主来坤宁宫接郦妩。
记忆中调皮跳脱的女儿,如今已是出口成章,吟诵自如,颇令人惊讶惊喜。
明月郡主无比感谢容皇后:“娘娘将央央教得太好了,在家里她都难得这样听话。”
容皇后笑着摆了摆手:“不是本宫的功劳,全是景行教的她。”
郦妩在一旁连连点头:“对呀,都是太子哥哥教我的。太子哥哥可厉害了,什么都会。”
听到明月郡主要接自己出宫,郦妩还有些不舍。她拱在明月郡主怀里,撒娇道:“娘,我以后还可以常常进宫来玩吗?我想跟太子哥哥他们一起读书。”
“这……”明月郡主有些犹疑地看向容皇后。
容皇后满脸笑容:“这又有何难?央央拿着本宫的令牌,今后想入宫便入宫来,就当景行多了一个伴读罢了。”
带了几年孩子,刚以为自己可以摆脱一条小尾巴的太子:“……”
春去秋来,一转眼间,郦妩十三岁了。
豆蔻少女,袅娜娉婷,容色更是惊人的美艳。
坤宁宫内,用完午膳后,容皇后坐在一旁看着窗牖边几案旁的萧衍和郦妩。
刚喝完清口的香茶,太子殿下又习惯性地抽背郦妩今日的功课了。
十八岁的太子,身材高大,威仪凛然,对着面前娇滴滴花容月貌的少女,依然是一副冷肃板正的神情,像个严苛的夫子,似乎没有半点小儿女心思。
容皇后默默看着,心思百转。
再有两年,郦妩就该及笄了,太子也将及冠,到了选太子妃的时候了。
容皇后也不是没想过要将这两人凑成一对,但更想过感情勉强不来,还是一切顺其自然。如今看起来,这两个一个到了可以谈婚论嫁的年龄还一副天真的孩子模样,一个则似乎毫无男女心思,连晓事宫女都推拒了几次。
什么时候才能开窍呢?或许等小姑娘再长大点?
而一个姑娘的长大,是从来癸水开始的。
郦妩来癸水的那天,刚好跟太子吵了一架。其实也不能算是吵,只能说是她单方面闹脾气。
那一日其实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事。只是恰好萧衍有事晚归,回到书房时,没看到陆鉴之在,只有郦妩和容谨在窗边下棋,两人言笑晏晏,相谈甚欢。尤其是郦妩,一口一个子瑜哥哥,喊得萧衍头一次觉得这几个字那么刺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