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南山的脑子里有两个声音在打架,但是她不觉得它们在打架,她甚至都没有发现自己的脑子里有两个声音。
她晕晕乎乎的清醒,没有在等陈婧的回答,也一直没有发现陈婧到现在都没有回答她的问题。
杯子里的长岛冰茶还剩下最后一口,裴南山手腕抬起杯子,玻璃沾到嘴唇上,有丝丝缕缕的凉意,和手腕上的凉意有几分类似。
视线落到那只握住手腕的手,那只手上今天没有戴戒指,是光滑的。顺着手往上看,啊,狐狸,狐狸毛又来了。
裴南山呆呆的看着陈婧。陈婧今天和从前一样化了妆的,法令纹和眼角的纹路都很明显。裴南山想叫她别再化那么浓的妆了,可是嘴巴没能发出声音来。
她的手腕被陈婧牵制了,往陈婧的唇边挪。
刚才她嘴唇沾过的地方,现在贴在陈婧的唇上,严丝合缝,没有偏差。
“你……干嘛喝我的酒。”裴南山听到自己扁平干巴的声音。
陈婧微笑:“我有点儿口渴了。”
裴南山又开始头晕目眩了。傍晚那场火烧云似乎还没有结束,可是裴南山分不清它藏起来的到底是唐清还是陈婧的面目了。
裴南山上半身晃了一下,手上杯子轻轻磕到面前的茶几上,很快身体又被陈婧扶稳。
她的手掌贴在裴南山的大臂内侧和腰间,软软的,掌心上有厚厚的茧子,磨在皮肤上,会有轻微的疼,和唐清的手不一样。
唐清的手保养的很好,一点茧子也没有。‘柔若无骨’这四个字时常被裴南山用来形容唐清的手。
“我、我给你去、去倒点水。”裴南山开口的时候也没有料到自己会变得这么结巴。
磕磕巴巴说完,她看到陈婧的眼睛在灯光下闪亮。
“不用了。”陈婧说,扶着裴南山胳膊的手离开,指尖轻轻点上空了的方口杯杯沿,这时候裴南山才发觉杯子上留下陈婧的口红印,“我已经不渴了。”
陈婧留下柑橘味和一道口红印给裴南山。
对着灯光,裴南山把那道口红印看了又看,它好像在说什么,可惜裴南山没有听懂口红的语言。
茶几上没有餐巾纸,如果让唐清看见必然会是一场轩然大波。裴南山再次把嘴唇贴到刚才的位置,试着用自己的嘴唇沾掉口红印。
事后想起来,自己当时真是喝多了。分明放下杯子换个位置坐就好,却要一遍又一遍做这个蠢动作,好像一遍又一遍与陈婧接吻。
唐清那天最后喝的很醉,常尧安也好不到哪里去。
裴南山和陈婧各自架着自己的恋人,离开前彼此对望,都从对方眼里看出无可奈何。
唐清走的时候还对常尧安叫嚣:“你你等着,下,下回,再喝!”
常尧安一手搂着陈婧的脖子,另外一手指着唐清,站在原地晃着说:“别别下回!明天!明天再战!”
“好了!别战了!”裴南山结婚
裴南山收到爸爸发来的微信:靳叔家有一子,与你年岁相当,于警察局工作。你明日请假回家,和他见面。
裴南山把叼在嘴里的烟点燃,眯着眼睛看着白底黑字。爸爸看她没有回复,又补了一句:不许推脱!
感叹号刺目,裴南山按灭了手机。
裴南山坐在床头,八角形的房间五边都嵌有窗户。早上十点的阳光照进来,整间卧室哪怕在冬日都能暖融融的。
这就是当初裴南山选定这套房子的原因。
首付是她攒的,又借了大姨一点。上个月她把借大姨的部分还清了,现在每个月只还四千房贷,工资应付它绰绰有余。虽然地段一般,但无论如何都是在樟市安了家,比在丘市看父母眼色舒服的多。
一根烟抽完,裴南山发现自己的嘴唇起皮了。
她舔了舔嘴唇,翻身趴到床上,拉开床头柜的抽屉拿出润唇膏涂到嘴唇上。背部有一道不轻的力量压上来,裴南山说:“宝贝,我明天要回老家一趟。”
“嗯?”唐清还带着睡意沙哑的嗓音,“干嘛去?”
“办点事。”裴南山在唐清身下费力地转身,她们都没有穿衣服,裴南山想握住唐清的腰肢但是不敢太用力。唐清的皮肤太嫩了,现在身上还留有她昨晚留下没能消退的痕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