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只要迟疑片刻,便会有比起死亡更加恐惧的事情发生。
陷入眼眶中的眼珠滚动了一下,视线似乎定格在了爬来的雄蜂身上。
忽然的沉默让康斯坦特不由屏住了自己的呼吸。
随着蜂后从口中发出的“嘶嘶”声,两边的侍者便走到了被叫上前来的雄蜂面前。
后面的画面康斯坦特已经无法直视,可就在他偏开视线的时候,自蜂后头颅所依靠的床头却发出了微弱的光芒。
血脉中的波动让康斯坦特瞬间瞪大了自己的眼睛——亚特兰特矿石。
雄蜂与王后的任务终于在等待中完成,可就在雄蜂以为自己能够平安地度过这个夜晚时,脖颈处猛然的痛楚让他尖叫着发出嘶哑的声音。
场面的血腥让康斯坦特咬了咬自己的牙,以压下喉咙中泛起的恶心。
但两边的侍者对于这样的情况似乎已经习以为常了……
直到殿中的烛火全部熄灭,侍者才全部退了出去,同时再次清理干净的地面又重新恢复为了原本的模样。
康斯坦特向着蜂后的脚步刚刚迈出,另一阵由蜂后床上传出的声音又让他停止了自己的步伐。
因为那悉悉索索的响动声似乎是从对方的腹部发出的。
灰暗的夜晚,一切都像被覆盖了一层朦胧的面纱般似真似幻。
悉悉索索的响动依旧没有停止,月光透过窗户映射在蜂后的床前。
借着微弱的光亮,康斯坦特终于看清了那声声响动的由来。
自蜂后的床下,一只孑孓缓缓爬出,已经能够看出轮廓的细长六足扫过松软的地毯,一点点爬上了蜂后的床铺。
床上的蜂后对于歇般的动静却丝毫没有任何的反应,睁开的双眼在看向孑孓的时候竟然诡异的露出了慈爱。
是的,慈爱……
康斯坦特可以肯定蜂后确实是用这样的眼神在看着那个将自己吸盘一般的嘴黏上她腹部开始大口吮吸的孑孓。
可为什么,蚊蝇族会出现在这里。
在这一刻,康斯坦特似乎忽然明白了为何近些年蜂族会如此频繁的主动挑起战争,又是为什么如同疯了一般的搜刮着所有能够碰触到的资源。
作为阶级固化的蜂族自古纪元就一直维持着以雌为尊的等级划分制度。
可随着蜂后在之前的一次战争中精神崩溃,其育下的唯一一位雌蜂便在众蜂的簇拥下被迫推上王位。
而蜂后的使命也让那位年幼的雌蜂被捆绑于等级的囚笼之中。
而就是这样的统治阶级,会导致的结果便是蜂后一旦被寄生,那么所有的蜂族也会因此而被牵制与裹挟。
所以他们只能源源不断的对蜂后的寄生者送上贡品,以保全蜂后的性命来维持蜂族的绵延不绝。
吞咽的响动依旧在持续着,直到蜂后原本因为之前与雄蜂的相互传递而微微鼓起的腹部一点点的瘪了下去。
那只孑孓在吞食她的孩子,可她为什么一点都不反抗……
“快些长大,我的孩子。”
突如其来的声音让康斯坦特浑身都颤抖了一下:在意识到这声音确实出于眼前的这位蜂后,而对方的对象是那只正在榨取她的孑孓时,康斯坦特根本无法想象究竟是什么导致了蜂后的失智。
孑孓在听到蜂后的声音时停止了自己吞咽的动作,转头用自己的头颅靠上蜂后的面庞微微蹭动——好似一只幼虫正依偎在母亲的怀中那般,带着撒娇的意味。
蜂后认为,那是她的孩子么?
在意识到这一层含义后,康斯坦特重新将目光落在蜂后头颅之后的那枚晶蓝色的亚特兰特矿石上。
在这里,它的作用又是什么呢?
保留蜂后的生命?
亦或是……维持蚊蝇族的捆绑统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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筹码安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