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对你而言并不稀奇,那是因为你有健康的身体,可以随心所欲到处走动。”
她深深的看了禇全真一眼,“我从生下来就待在这座小岛上,从来没离开过半步,即使如此,岛上仍有许多地方我没有走过,我可以说是在这栋房子里长大的。”
禇全真瞪视着她,“所以为你造了玻璃花房、室内森林?”初到陆宅之时,他已察觉到这里的一切设备都像为了让人足不出户,没想到这正是囚禁她生命的牢笼。
“是的,他们怕我寂寞,所以想尽办法让我有正常人的休闲娱乐。”她眼中浮现一丝歉意,“人说儿女是来要债的,我就是这种儿女,非但不能让父母快乐,反而增添他们许多烦恼,如果有来生,我但愿还能做他们的女儿,来偿还今生他们对我无怨无悔的爱。”
他吃了片她野餐篮里的三明治,故作漫不经心的说:“你放心吧,不必等到来生,你这辈子就可以还他们了,我说过不会让你死。”
陆茉优微笑,“我知道,你的手术从来没有失败过。”
这些日子以来,她多少也断断续续从她表姊、方雅浦和莫东署的口中得知禇全真的来历和事迹,她知晓他成名很早、很傲,也很狂猖不羁,长年居住在旧金山,至于他现在为什么甘于留在这小岛上,据她表姊的说法是,禇全真爱上了她的表姊了,所以要留在岛上赢得美人心。
男欢女爱是很正常的事,虽然禇全真才气过人又聪明绝顶,但她表姊也不差呀,她知道表姊一直都是追求者不断,在校内耀眼的像颗明星,在校外像朵恣意的玫瑰,要降服禇全真应该不是难事。
“等你完全好了之后,要去哪里,我会带你去。”禇全真撇过头去看湖面,不自在的说。
虽然相处了这段日子,她仍直觉的要谢绝他的好意,“不必麻烦你了,我可以自己……”
“一点都不麻烦!”他的声音粗了起来,俊脸绷得死紧,“我说要带你去就是会带你去,不要跟我争。”
陆茉优摇摇头,想要说些什么,却又什么都没说,只笑了笑。
也罢,如果届时他和她的表姊游山玩水时不介意带着她这颗大灯泡,她倒是乐意同行的。
禇全真看着她,她温柔的容颜是那么诱人,少女的香甜触动着他的心,纤弱白皙的小脚露在嫩黄色的裙摆外,他的心狂跳着,迅速汇集为一股狂流,他要她!今生今世只要她一个!
近晚时分,红日初沉,凉风习习,陆宅的露天花园里摆着几张靠背藤椅和一张小圆桌,微风吹动陆茉优的发丝,她逐渐恢复红润的小脸惬意的闭起眼睛享受夕照,一杯温热的红茶被她捧在小小的手心中。
禇全真走近她时,她没有立即睁开眼睛,只浅浅的露出了沉静的微笑,“是表姊吗?”她和汪祭蔷约好了要谈谈申请大学的事,这是她期待已久的一刻。
“是我。”他半蹲在她身边,径自就着杯沿喝了口她杯中的茶。
她赶忙睁开眼,看到他的唇正离开她手中的杯子,似不经意的,他的唇轻轻拂过她手背,令她震颤了一下,“哦,全真,你没和雅浦他们去玩滑翔翼吗?”
七、八个月以来,她每叫他一次医生,他就阴郁的纠正她一次,冷峻的表情每每教人发抖,他要她唤他名字,不许有其他称呼。
甚至有一次当她又不经意叫他医生之后,他怒极,将她紧搂在怀里,咬着她耳刮,逼她喊他的名字,她十分无奈只好投降,没见过有人这样胁迫人的,他用的手段往往教她吃惊,那天,她的耳朵被他扰得好痒。
久而久之,陆茉优干脆不与他争了,就顺他的意思叫他名字。
连带着,她也直呼方雅浦和莫东署名字,但这点却又教禇全真不开心了,他倒是没有特别表示意见,只不过每当她在叫他们两个时,他总会微微皱起眉头,好像很不悦的样子。
“玩那无趣的东西不如看你。”禇全真柔缓的食指拂动她发丝,对她送上一个令人难以抗拒的笑容,拿走她手中的茶杯,握住她纤细的小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