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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也知道,你爷爷去世的早,而那些个叔叔又是些唯利是图的家伙。我只晓得不能辜负他的遗愿,要把家业守下来,要让你爸爸未来路更顺畅些。当时无依无靠、又不能出错,免不得有些苛刻……”
她做姑娘时和丈夫是远房表亲,当初嫁人那年,方家还有好几个虎视眈眈的兄弟,为了稳住位子,她才早早生了继承人,后头又对嘉诚逼得紧了些,才导致儿子长大反而忘了娘,他联合媳妇孟涵山顶撞自己的样子,现在想起来还是会让她伤心。
儿子是心肝肉,再痛也舍不得责骂。于是火气都发到了孟涵山身上。等到老了一家人关系越走越远,方熙玉才晓得了痛。
“但涵山抗住了压力,她撑起了集团的海外业务,斯宇和你
()都这么优秀,反而是你爸爸嘉诚,哎,成天只会摆点架子。如果有机会,我也该跟涵山道个歉……”
所以后面才有了隔代亲这一说法。她趁儿媳产后抑郁的功夫,抱走了牙牙学语的方景澄,成功把感情培养到了这种地步。
如今做到首席cfo位置的儿媳已经证明了自己对家族的价值,她虽然心有怨言,但也只是逞口头之快,不会真的激怒她。而方景澄的才能摆在这里,既然注定成不了大器,她再招一个无依无靠、死心塌地的小姑娘进来撑住公司也不是不行,这复刻过去老路的恋爱关系,说不定还能缓和下冰点的婆媳关系。
她已经失了方嘉诚的心,决不想再刺激方景澄。
方熙玉用帕子压了压眼角的泪水,欣慰道:
“当初介绍月桐来,就是想找个人品好、有责任心的孩子。好在你不小了,也证明了自己的眼光。年轻人在一起共同进步,你成绩进步那么多,我还要谢谢人家呢。”
她是方景澄的亲奶奶,浅棕色的眼眸随年龄增长变得越发温润。
“所以你愿意相信奶奶,再多聊聊那孩子的事么?”
岁月真的会改变一个人的态度么?
方景澄对这件事抱有疑虑。
可那是他朝夕相处二十年的奶奶。如果她所言非虚,不仅夏茯能顺利入门,妈妈说不定也能放下积怨,重新回归家庭。这是他从未想象过的结局,对于幸福家庭的期盼在不断恳请,催促他相信方熙玉的承诺。
沉默许久,方景澄僵硬的肩膀慢慢垮了下来。他顺着方熙玉的意思聊了聊两人的现况,解释说:“她现在暂时和我住在一起。毕竟发生那些事,我想多陪陪她,所以才没回家……”
无依无靠的孤女又跟方景澄成了好事,那能翻起什么浪呢?
方熙玉心中明了,悬空的石头落回了肚子。
“真可怜,那你可要好好对人家。我也不强留你了,等到午饭后就回去吧。”
“对了,除了云吞,王妈还炖了燕窝,很滋补的。还有这些点心,你三叔去b市出差买果脯、茯苓饼什么的,太甜了,我吃不惯都拿去吧。”
“许裁缝那里有我新订的料子,不晓得小囡喜不喜欢旗袍哦。”
只是些吃的、穿的而已,能表达她的一些好感,又没有什么指定的意味,拿去就拿去吧。
方景澄倒也清楚这些礼物十分初级,不过他并不指望一步到位。他就好就收,想办法代女友补充说道:“夏茯是个坚强的女孩,她也知道我太久没回去了,让我不要顾及她。我等晚上再回去吧。”
祖孙相安无事,这顿午饭吃得其乐融融。等到下午,方熙玉约来组局的几位太太陆续抵达。而方景澄坐在老人身侧,尽心尽力地给她当起了参谋。几人偷偷打量着这一老一小,听说今天用得是方景澄新买的麻将桌,特地卖了他个面子,频频给方熙玉喂牌。
一局天胡,太太里装扮最为昂贵的那位两手一摊,作投降状,叹息道:“过分了,打牌还带澄澄过来当参谋。我可打不过高材生,再这样我也要搬救兵,叫我家孙囡过来好伐?女孩子放假就晓得在家里看书,也不出来交际,人都呆了。”
和方景澄猜的没错,方熙玉约人组局打麻将还要特地叫回他,显然醉翁之意不在酒。眼下只要方熙玉点点头,十几分钟不到,就会有个如花似玉的姑娘送来给她审视。
他笑着求饶说:“冤枉呀!我只是个学徒,可没办事在奶奶面前班门弄斧。”用余光观察一边的老人。
好在方熙玉的确信守承诺,像她说的那样,放任他和夏茯自由恋爱。
只见她眼皮一掀,懒洋洋地反问说:“这不是回家吃个饭怕他无聊,顺便看看牌么,怎么还较上劲儿了?我今天手气好,才不靠澄澄,真怕了,叫他走远点就是。”轻飘飘地将这次会面挡了回去。
“好好好,请你千万手下留情啊。要不我就要输个落花流水咯。”
这倒和说好的不太一样。但身家矮了方熙玉一大截,到底还要看人脸色,太太抿唇笑了笑便换了个话题,说起最近即将拍卖的翡翠。
而方熙玉拍拍孙儿的手臂,驱赶道:“行了,你也一边去吧。免得人家说我作弊咯。”正式给这场临时起意的会面画上句号。
听着青年汽车徐徐离去的声音,老人心情一片平静。她方熙玉能把方景澄抓回来相亲,也能满足他的心愿收回决定。她得要叫他知道这些事都在她一念之间。
她已经达成了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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