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吧,爸爸尊重你的意愿。”
口风松得太快,上官岚不禁一怔,正要欣喜父亲对她的宽容,却又听得他说:“不过今天过后,那男孩恐怕不会再见你了。”
上官岚脸色发白,以一种猝不及防的彷徨姿态看向上官霆,“您非要做到这种程度吗?我又不是要跟他结婚,您这么急着干涉我的私生活有必要吗?”
她话里犯冲,惹得上官霆脸色很不好看,也没了跟她好好说话的耐心:“爸爸纵着你跟他到现在已经够可以了,你别觉得爸爸顽固疑心重,外面那些人图你什么你知道吗,别以为对你好一点就是善类,他们的龌龊心思你根本想象不到。”
上官岚冷笑,“别人图我什么我确实不知道,但靳宁楷没图我什么,反倒是我图他长得帅身材好。您还不知道吧,是我主动勾引他的,是我主动献身把他骗上床的。”
“上官岚!”上官霆厉声斥她。
上官霆从没吼过她,上官岚意识到这件事时才感到后怕,但说出去的话如泼出去的水,想收也收不回。
气氛降至一个窒息的冰点,低气压足足持续了五分钟。
上官岚冷静下来,懊悔自己的尖酸,懊悔对父亲的恶意曲解。
她低声说抱歉,“早点去就早点去吧,机票您订好了。”
……
彼时,电影院对面的咖啡厅内,吴管家从西装内袋里掏出一张支票,徐徐推至靳宁楷面前。
靳宁楷没去看,直视着吴管家,目光深沉。
吴管家跟不少绅士恶人打过交道,这样的毛头小子眼神再凌厉也吓唬不到他,抬起手臂瞄一眼表,离十二点剩五分钟,他抿一口咖啡,默默在心中定了时。
“这张支票十天内入账有效,靳同学有足够时间跟小姐分手,假如你觉得提分手太过直白,那么你可以选择慢慢淡出她的生活,不见她,不联系她,删除她所有的联系方式……”
“我不要这钱呢,你们会怎么做?”靳宁楷打断,迫切想知道她口中她父亲的“手段”到底是什么。
靳宁楷神情认真,吴管家却轻松一笑,“违法乱纪的事可不敢做,我们先生是正经商人。老实说,这笔钱不是什么分手费,先生是看在你上次为了小姐差点坐牢的份上,又觉得你是个能成才的孩子,所以拿出这笔钱,当是补偿也是资助。”
“您还没回答我。”靳宁楷没被吴管家牵着鼻子走,重申一遍自己的问题,“我不要这钱的话,你们会怎么做?”
吴管家是来当说客的,准确来说,只是一个传话的工具人,对方不收钱的话还得听上头的指示,所以他还是选择好好讲道理:“其实小姐硬要跟你在一起,先生也拦不住,但你有没有思考过你们能不能扛得住异国恋,她一走就是四年甚至更久,这么长时间能发生的事太多了,你自己都无法保证你们会走到哪一步,对吗?”
这些话刺耳地响在耳边,但靳宁楷没法辩驳,因为他比谁都清楚,上官岚不是非他不可,一旦见不到面他们之间那薄弱的感情就像虚浮的泡沫一样飘到空中消失不见。
靳宁楷的沉默给了吴管家说下去的底气,他用指尖按住支票再往前推一些,继续讲:“你们现在年纪轻,也许不是在一起的最好时机,等各方面成熟了或许还有再在一起的可能。”
按理说,吴管家不应该说这种话,是觉得这孩子无父无母有些可怜吧,虚假的希望总比绝望的现实来得容易接受。
时针指向,五分钟到。
吴管家不再多说,扣上西装纽扣,起身离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