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没有撞到?”到底是刀子嘴豆腐心,姬夫人听到姬墨舒的痛呼就心疼坏了,她连忙扶起姬墨舒一脸担忧。
“无事,只是撞了一下,不碍事。只是娘,你怎的知道她是苏娘?”姬墨舒踉踉跄跄的爬起来,又把石凳扶起重新坐好。
“娘还不知道你吗?都说知女莫若母,为娘稍微猜一猜也就知道了。”姬夫人倒了杯茶给姬墨舒,“只是你呢,你明知道她是苏娘还联合她一同瞒着娘,是怕娘又拆散你们,棒打鸳鸯?”
说到这里姬夫人真的有点难过,姬墨舒应该成亲当日就知道苏三小姐是苏娘,可是却不与她说,还联合苏娘瞒着她,甚至在明知苏娘做了对不起她的事的时候还能为苏娘做到那个地步,她真的又生气又心疼。姬墨舒是她的心头肉,她捧在手心精心栽培长大,说姬墨舒是她的命一点都不为过,结果她的命根子却被另一个来路不明的女人来回蹉跎,毫无底线,真的想气死她。
“娘。”姬墨舒亦是自知理亏,只能干巴巴又讨好般叫了声。
这回,姬夫人是一点都不吃这一套。
“所以呢,你知道她有什么目的吗?若说苏家想与姬家结亲也就罢了,她明明是高贵的苏家小姐却为何要过来给你当乳娘?她这到底什么居心?你不弄清楚就这般死心塌地的对她?”
“娘你怎的对她成见这么大,她待女儿好得很。”姬墨舒不赞同,虽然苏娘是瞒着她很多东西,可是待她那份真心是真的。
“好得很?你指的是她瞒着你一堆事情,然后还诱哄你喝这种东西?”忽然,姬夫人就像被激怒了一般,她把怀里的一包东西甩在桌上,声音已然冷的快结冰了,透着一丝压抑到了极致的怒火。
姬墨舒茫然的拿起那包东西,拆开一看,是药材,但细瞧过后,顿时明白过来。
“娘你误会了,不是她诱哄我,是我自己主动喝的。”那包药材分明是她服用的避子汤,为何她娘有她服用的避子汤。
“你,你真是要气死为娘了,咳咳。”姬夫人忽然剧烈咳嗽起来,姬墨舒慌了,她来回抚着姬夫人的背,又急忙倒了杯水,“娘,喝杯水缓一缓,别动怒。”
姬夫人就着水杯喝了口,刚刚缓了口气却又听到姬墨舒叫别生气,她刚刚压下的怒火顿时又压抑不住,向来温文尔雅的贵夫人都不禁破口大骂,“你还叫娘别生气?我竟不知我的女儿对她如此忠诚,你糊涂呀,你到底想怎样?她又到底想怎样?为娘自问没有什么强人所难的要求,就盼着你赶紧生几个孙女,绵延子嗣,你怎的可以如此作践自己?喝这种来路不明的避子汤?”
说着说着,姬夫人又要喘不过气来,姬墨舒急的红了眼,没想到她娘会这么生气,她觉得这不算什么大问题,不过是避子罢了,又不是绝嗣。
“娘,不碍事的,苏娘说她还不想要孩儿,我便……虽不知道她为何这么要求,但我信她。”
“哈哈哈,你信她?你知道坤泽避子是怎么避子吗?我活了这么多年倒是没听说过天元要如何避子的,若是你喝出个好歹来,你让娘,你让娘如何是好?”
听着姬夫人字字珠玑的质问,姬墨舒百口莫辩,其实不管是用世俗眼光还是用现实去评价她的行为都是糊涂到家了,可她只是相信苏娘,就这么简单。
“不碍事的,是苏大夫开的药,对身体无碍的。”反驳的话小声的细若蚊吟,她都不敢抬头看姬夫人了。
她的这副模样更是让姬夫人火冒三丈,她真是恨铁不成钢,“她让你喝你就喝,若明日她说要你的命换她的命,你难道真的换吗?还是说你觉得她能为你做到哪一步?舒儿,你怎会如此糊涂呀。”
这话问住了姬墨舒,她一时间竟答不上来,其实她并不知道苏娘能为她做到哪一步,恍惚间发觉不知不觉她已然能为苏娘做这么多,如今哪怕豁出去性命她都会毫不犹豫的保护苏娘,这话她不敢和姬夫人说。
“你们每周行房几次?”忽然姬夫人又问了这么一句。
“每日都会。”
“每次出精又是几次?”这回姬夫人的语气已然满是冷怒,拿着青瓷杯的手都已经快要在瓷杯上抠出指痕了。
“娘,你怎的可以问这种问题?”姬墨舒有点害臊,吞吞吐吐不愿回答,这时,耳边传来姬夫人冷怒的命令。
“说。”
单独一个字,语气不重,却掷地有声,姬墨舒顿时有种如芒在背之感,向来听话的她几乎本能的回答了,“约莫两三回。”
姬夫人差点一口气上不来,一阵天旋地转好在被姬墨舒扶住了。
“你……你真是气死为娘了。”再多的埋怨与训斥,最终在爱女面前都只化作这么一句无可奈何的气话。
“娘,是我糊涂了,你别这么激动,当心身子。”姬墨舒急的团团转,只能老老实实认错。
“你真是,你让娘说你什么好?你也长大了,怎的越发糊涂,你是被她灌了迷魂汤吗?娘没法护你一辈子的,你这样让娘如何放心?你说你们两情相悦,她却什么都不与你说,你信任她,她却只字不提信任你,你觉得这值得吗?”姬夫人气愤的扬起了手,可当看到姬墨舒老老实实也不会躲的模样,下手的时候却成了轻轻一拍。若是换成苏娘她定然像上次那样扇几个耳光清醒清醒,可一切都是假设,面对姬墨舒她怎么都狠不下心来。她护了姬墨舒一辈子,却让姬墨舒变成这副样子,害了姬墨舒的不是苏娘,而是她。
“娘别担心我了,我不傻,心里有数的,也知道一些只是恕我不能与娘细说,在此之前娘便当作信我一次,不要为难她,也不要做什么异动免得让别有用心之人察觉,其余的就交给我,我会亲自查清楚的。”姬墨舒尽量拿出自己成熟的那一面,她并非什么都不知道,只是还有一点疑问,或者说没有直接证据。
“唉,你呀。”姬夫人把手放在姬墨舒肩上拍了拍,她的女儿呀,让她既生气又无奈,带给她许多喜悦同样也带给她许多惶恐。
见姬夫人似是答应了,姬墨舒这才小心扶着姬夫人回房。
她体贴的整理了下床榻,随后让姬夫人靠在床头她给轻柔的按摩太阳穴。她长大了,姬夫人也老了,就如同魏夫子一般,有种风烛残年的意味。此去书院,由于身体康健也让她得以有精力察看以往忽视的东西。不仅魏夫子落了腿脚不便,就连她娘也常常会头疼脑热,抛却与苏娘那些乱七八糟的纠葛,她只希望好好的照顾姬夫人。
约莫按摩了一炷香,姬夫人紧皱的眉头总算是渐渐舒缓了下来,她这才想起这三月打听到的疑问。
“对了娘,此去书院我听闻去年帮里有一批香料出了问题,你知道怎么回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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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对婆媳不怎么好相处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