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照影忽然不知如何开口。
郁离“尽职尽责”,对于她的要求予取予求,没有刻意给她难堪,也没有故意向她宣泄,可郁离眼底的这份寒凉,却比故意施加惩罚要让人疼得多。
有些不知道该摆出什么表情,池照影甚至不知道自己此刻是什么表情。
她被郁离的眼神慑在原地,称得上是无措地张了张唇,她嗫嚅似的开口,“不可以。”
对,不可以。
她不能放郁离走,不能让郁离从自己身边离开,她有太多的情绪无处宣泄,让郁离独自去面对无论如何也不是好决定。
她要让郁离留下来。
什么手段都好。
“你就留在这里,情热期的反应不止一次,你和我都知道。”池照影敛过思绪,她定了定神,重新看定怀里的人。
郁离似乎预料到了她的回答,她静静看着池照影,等着她把话完全挑明。
“我需要你。”池照影递上一句,“别走。”
听了这话,郁离唇边的笑意鲜明几分,那一抹嘲讽也勾勒得更明晰。
无声地说:我就知道。
池照影心尖一颤。
“那就下一次再说吧。”郁离抛下这一句,声线虚哑,几乎是有气无力地开口。
疲累溢于言表。
她捏着眉心,缓缓闭了闭眼,“你先休息,我去看看他们的公关方案。”
对。她发出那样一个满是暗示性的视频预告,怕是早就在各个平台上掀起轩然大波。池照影自然知道现在事态的严峻性,懂得须要尽快拿出解决方案,可在此时此刻,看着郁离毫不留恋地抽身,看着她疲态尽显地指出这件事,池照影还是心慌。
——她感知到自己心里的后悔。
她早就做好了自己会后悔的准备,所以她也能及时遏止这份心绪。
“我可以看么?”池照影扶着桌沿站起身,她问出一句。
“不必。”郁离的视线扫过,留下一个清泠的眼神,她转过身,轻声说道。
池照影看着郁离的背影,看着她走进厨房。
郁离在洗手。
水声响起,池照影分辨出来。
情事结束,第一反应是去洗手。
原本还算舒展的神情僵滞在脸上,池照影站在原地,腿心尤带着湿液,黏糊滑腻,可失了体温的液体只剩凉寒。
这份凉意一路渗进她皮肉骨血,钻进她胸腔,整颗心都割裂出刺痛。
…
池照影披了条毯子,望向正坐在自己一侧的郁离。
郁离刚洗过手,手背和指缝还沾着湿,她仿若未觉,只是拿着手机翻阅讯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