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番唱作俱佳的表演,让多尔衮一颗心起起伏伏,这是他当日最讨厌最冷落的小玉儿,却在最关键的时候,为了他和多铎,什么都愿意做,可是大玉儿,眼里只有权势。
第一次,多尔衮觉得自己的心隐隐作痛,他似乎做错了。
“小玉儿,我该怎么办?去告诉大汗我愿意用两白旗交换多铎?”多尔衮心乱如麻,若是多铎真的被杀,他难辞其咎。
“现在再去,不是摆明告诉大汗,你心里防备着他,去送死吗?好了,我去刑部大牢,查出莽古济为何会诬陷多铎,才能洗清他的冤屈,贝勒爷,请你去找济尔哈朗,问明白这些天有谁去找莽古济,还有,莽古济当天的供词,请临摹一份给我。”
叶晚晚懒得和他啰嗦,起身披好斗篷转身离去,白色狐毛衬得她清丽绝伦,更显纯洁无瑕。
多尔衮望着她的背影,心中更是怅惘,小玉儿真的和以前不一样了,可是这样的小玉儿似乎也离他越来越远。
刑部大牢归属于镶蓝旗济尔哈朗管辖范围,因为关押各种重犯以及死刑犯,被旗兵们守得铁桶一样,密不透风,连只苍蝇都飞不进去。
嗯,叶晚晚执着皇太极的金牌,打着询问案件的招牌,晃晃悠悠被济尔哈朗恭恭敬敬迎了进去,亲自引着她去了刑部牢房,心里暗暗嘀咕。
大汗看起来对多铎有些讨厌,其实还挺关心他,牢房布置得挺好也就算了,住进来后吃得好穿得好,还允许十四福晋去询问莽古济,给他翻案,只可惜是十四福晋,所托非人啊,可怜的多铎,可能要把牢底坐穿了。
莽古济的牢房在走廊的最后一边,单独一间牢房,拾掇的干干净净,莽古济抱膝坐在牢房的床上,牢里十分昏暗,墙上的油灯发出微弱的光,映照的莽古济脸色愈加蜡黄。
她冷冷的看了一眼济尔哈朗,又看了一眼叶晚晚,眸中闪过惊讶,很快又如死水一般。
叶晚晚故意问道,“济尔哈朗,不知道额驸琐诺木何在?”
济尔哈朗笑了笑,“大汗有令,琐诺木死罪可免活罪难逃,等此案结束发往苦寒之地,此生不许离开。”
莽古济死水一般的眸中突然闪过一丝亮光,快得像是烟花,倏忽而过,很快又归于平静。
叶晚晚斜睨一眼身后的济尔哈朗,开始了她的表演,“莽古济姐姐,我来只想问你一句,你为什么要构陷十五弟,他究竟哪里对不起你,呜呜。”
说完开始掩面哭泣起来,声音呜呜咽咽,听得济尔哈朗头晕目眩。
行吧,这个十四福晋还是那么讨人烦,济尔哈朗对小玉儿的盛名早有耳闻,听她的哭声不绝,忙道,“十四福晋,你们慢聊,我还有公事,一会再来。”
很好,终于滚了。
叶晚晚擦去无中生有的眼泪,笑着望向莽古济,“这下,你可开心?琐诺木根本就没有享受到任何荣华富贵,此生漫漫,他在苦寒之地慢慢熬着,称得上生不如死。”
“十四福晋说笑话吧,毕竟夫妻一场,我有什么高兴的?”莽古济神情淡漠,语气冰冷。
“也对,夫妻一场,他不念旧情告发你,更是不顾你们的两个格格,还真是心硬的很。”叶晚晚一边说一边紧紧盯着莽古济的脸。
莽古济的神情依旧木然,只是在听到两个格格的时候,突然一刹那的紧张和担忧,叶晚晚立刻意识到,也许这两个女儿是莽古济最深的牵挂,也有可能是她构陷多铎的诱因。
想到这里,叶晚晚故意叹了一声,“十五弟就等于是我的亲弟弟,我从来不信他会有谋逆之心,你是不是诬陷他?不管怎么说,你是他异母姐姐,怎么忍心这么做?”
莽古济眸中闪过一丝愧疚,她也不想这么做,多铎是汗阿玛最小的儿子,虽说两人并非一母同胞,可他小时候软软糯糯叫她姐姐的模样,她一直不曾忘记,只是她有自己的牵挂,她即使注定会被千刀万剐,临死前也想保护自己的女儿。
“我说得都是事实,多铎他参与谋逆。”莽古济咬牙说着违心之言。
叶晚晚挺理解莽古济,至死都想保护女儿,就是大玉儿这事做的不地道,用这个来威胁人家,想了想道,“我帮你求了大汗,将琐诺木发配苦寒之地,你要如何感谢我?”
见莽古济惊讶的望着自己,微微一笑,语气不紧不慢,带了点洞穿一切的从容,“不过,你诬陷多铎,我很不开心,所以,我会让大汗,让岳托和豪格,他们休妻。”
莽古济瞪大眼睛,“你敢,不会的不会,她答应过……”
莽古济突然捂住自己的嘴,无助的眼睛仓皇四顾,似乎再看有没有人听到两人的对话。
果然是用莽古济的两个女儿威胁她,叶晚晚得到自己想要的消息,故意装作有些热的样子,轻轻解开领子的盘扣,“好热啊。”
脖中悬挂的墨玉扳指一闪而过,莽古济眼尖,立刻看到那个墨玉扳指,这个扳指她不会忘记,那是皇太极十四岁的时候,出征立了战功,汗阿玛赏赐于他,他爱若至宝,一直随身携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