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天,是他听从她的建议去接受治疗后的首次恐慌发作。
两人正在一间饭店的透明电梯里,他们要去参加一个宴会,而电梯里还有一对衣着考究的老夫妇。
她很快察觉到他的不对劲,从资料上显示,恐慌症的发作通常来得很突然,没有任何警讯,因此纵然在进入饭店之前,他们还有说有笑的,可他就是无可奈何的发作了。
「慢慢的吐气,由一数到四,然后吸气……再由一数到四……」
看到他呼吸困难的模样,她比他还紧张,纵然她有足够的知识,知道事实上他的五脏六腑都没有任何疾病问题,可是他正喘不上气哪,她的一颗心也提在胸口无法放下。
「要不要替你们叫救护车?」老夫妇很好心的问,神情也跟她一样紧张。
她急忙之中朝他们投去一个感激的眼神。「没关系,他没事,等一下就好了。」
恐慌症的发作通常不会超过二十分钟,大多在十分钟之内会达到极度恐惧,感觉生命正走向死亡,尔后会逐渐减轻症状。
「这个年轻人真的没事吗?」
老夫妇还是不放心,但她无暇管他们了。
「来,把注意力放在鼻息间的进出,这是最坏的情况,不会再更坏了……」
没想到在她说话的瞬间,饭店居然无预警的停电了。
四周是一片漆黑,电梯在半空之中停止运作,她急如热锅上的蚂蚁。
「你还好吗?公孙先生?你不要怕,我就在你身边,你只要专心吐气就行了,只是停电,什么事都没有……」
「我没事了,小妞,」
公孙河岸的声音在黑暗中传来,她竟然喜极而泣。「你好了?太好了!太好了了。」
这下换他听出她声音里的不对劲和抖音了,他凭直觉和与生俱来的方向感,一把拉住了她的手臂。
「妳怎么了?」他的声音充满了警觉性,倒楣的人生遭遇让他倾向悲观,有事发生一定先往坏的方向想。
「我……」她虚弱的润了润唇。「我怕黑……」刚刚她只是在故作镇定,因为认为他需要她,所以她挺着,一知道他没事了,她整个人就虚脱了。
他放心了。「妳这傻瓜,黑有什么好怕的?」他满怀不自觉的爱怜,下意识的把她拉进怀里,轻顺她柔软的发丝。
黑暗之中,他感觉到一股女性的馨香扑进他鼻息之中,他将她拥得更紧了些,将她小小的头颅压在自己的胸膛之前,一手护住她小小的腰身,忽然之间,他渴望她的双唇。
这个遐想一发不可收拾,他觉得血气直直上升,那股欲望促使他将她搂得更紧,而她似乎毫无所察的依偎着他的胸膛,像窝在一处安全的避风港。
几分钟过去了,灯忽然又亮了,而他们还紧紧相拥着,老夫妇笑睇着他们,一切尽在不言中。
这种好时光,他们年轻的时候也有过哪……老夫妇别有深意的带笑眸光令他们急急放开对方,怀抱乍然空了,公孙河岸满眼无奈的瞅着她酡红的俏脸,悄然叹息一声。
像个情窦初开的笨蛋,他又失去一亲芳泽的机会了,不知道这种机会什么时候曾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