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迷糊糊地,他好像瞥见了一抹光笔直刺向清沂。
“喂!”
清沂如同一块朽木,老僧入定般直视死亡。
一个火红的身影飞速挡在他面前,胸口被光剑穿透、鲜血溅上他的脸颊。
清沂那张亘古不变风平浪静的脸上第一次出现了慌乱和害怕,这似乎是他从来没有过的情感。
一切在清沂看来都像慢动作一般,挡在他身前的少年吐出一口鲜血,跪倒在地。手中捏着的瞬移符化成火星,消失在空中。
“哇哇哇好恶心,这是什么年代,怎么现在还有这种自我奉献的高尚精神啊。”塞西芙霓有些吃惊,随即捂着肚子笑了起来眼角甚至渗出了眼泪。
“顾余……你……”清沂有些愣神,慢放似的呆滞地吐出两个单词。
魔法阵光芒先是闪耀了一下,然后迅速熄灭——这标志着法阵已经完成。羽季凉生紧绷地双手瞬间松垮下来,垂在身侧。
“不行了不行了,太恶心了,这场面,无法直视。”塞西芙霓终于笑够了,伸出白皙的双手捂住眼睛。
清沂终于反应了过来,他慌张地摸了摸口袋,传送符已经用完。
他们跑不掉了。
羽季凉生深呼一口气,下定了决心。咬开手指凭空画了一个鲜红的魔法阵,双臂伸展将魔法阵放大。
红光之中,清沂睁着眼睛,平静地盯着那个放咒的士兵。
明明只是注视而已,但塞西芙霓却不自觉地起了一身冷汗。
四人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站定后才发现,他们已经被转移到了大片纯白的百合花田里。
凄冷的月光照在五位落魄少年人的身上,显得格外悲凉。
微风不合时宜地吹着,皎白花瓣躺在风的痕沟里漫天纷飞,像是在诉说,又像是在哀悼。
或是为无辜逝去的生命,亦或是为即将到来的、肮脏的时代。
其余两人渐渐转醒。鸢鸢揉了揉眼睛,先看到了站在一旁沉默不语的清沂,再往下,才看到血流不止的顾余。
她“哇”的一声哭了起来,跪坐在顾余旁边,胡乱地摸上他的胸口想帮他止血。
生生浑身发冷,只觉得身上明明正在流淌的血液仿佛都上了冻。他推眼镜的动作极不利索,缓缓蹲下,摸上顾余的大动脉,又像触电似的收回手。
“干什么……老子还没死。”顾余喘着气,想要坐起来,却被生生强制放平。他额头上冒出了一排冷汗,不住地倒吸气。手用力抓着草地,青筋暴起。
“顾余……”清沂蹲下来,眼眶通红却不见泪痕,“你不必为我做到这份上。我们已经没有药了……这个副本接近s级,已经超出了你们能承受的范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