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距离黑影消失,还有三秒。
“吾以吾神使之名义,向神明大人起誓。”
“吾愿以吾多年供奉的全部功德,申请开启法阵。”
“将我弟弟的灵魂,与我合并,和我共体。”
教堂之中,圣光闪耀。
“我接受你的申请,信徒。代价是,你将失去与你弟弟的全部回忆。”
一个雌雄莫辨的声音从高空传来。
黑影发现自己的匕首无法收回,飞快地移动到清沂背后,勒住清沂脖颈。
此时距离黑影消失,还有一秒。
“好。”塞西瑞仪答应地毫不犹豫。
脖子上勒着的两条细长手臂幻化成浓厚的黑烟消散在空中,清沂身子一软,单膝跪在地上,顾不上黑烟是否有毒,大口喘着气。
窗外的眼球炸开,粘稠的血液糊满了屋子。眼球表面的一层皮就像泄了气的祈求,干瘪下去。
清沂眼前的景象早已模糊不清,大脑就像被搅拌机搅成了一片浆糊。地上一片狼藉,血液、玻璃、花瓣交织在一起,混杂着清冷的月光。
在水光倒影里,他看到了最后一段回忆。
塞西瑞仪的眼睛变成了猩红色,他缓缓地露出了一个邪气十足的笑容。
“哥哥,你这么多年祈祷,只是为了让我摆脱那副病怏怏的躯体?”
“真是,太傻了。”
恍惚间,清沂脑海里炸开一阵刺耳的警笛声,让他清醒了过来。
【警告!警告!检测到玩家清沂生命体征正在迅速下降!】
【预计存活时间:五分钟】
好冷…
清沂能感觉到,自己身体里的血液正在不住地流逝,四肢有些发麻,体温迅速下降。
“哐!”
阁楼的门突然被什么人踹开,脑海里的警报也应声停止。那人步子很快,似乎十分焦急。是敌是友,清沂已经没有力气分辨。
那人弯下腰,把跪在地上的清沂小心抱在怀里,向外走去。
没有了警报的干扰,清沂的意识渐渐模糊。只记得那人的胸膛很暖和,步子很稳,没有多少颠簸。自己冰冷的手好像被他握着,捂在胸口。
那人穿了一身黑色风衣,胸口带着一枚银色十字架胸针,十字架上隐隐约约刻着什么字。
【s级系统,现任北区执行官,代号……】
清沂没来得及完全看清刻字,就彻底昏睡了过去。
他抱着他在月光下穿梭,皎洁的月光给灿烂的花田镀了层银霜,微风徐徐拂面,清冷柔和。又将落花揽在怀里,还给星河。
再次醒来时,清沂依旧躺在阁楼里。花窗玻璃完好无损,甚至于被打碎的玻璃花瓶也好端端的摆在原位,几朵盛开的香水百合散发着清香。
清晨,柔软的阳光打在地上,形成点点色彩斑斓的光晕。所有的事物都分外和谐安宁,就好像昨夜发生的一切,都只是一个荒诞离奇的梦境。
清沂低头检查了一下身体。教服被鲜血完全染红,此刻已经干透。左肩上的布料被砍开,但衣服下的伤口却莫名愈合,只留下了浅浅一道痕迹。
房间里的一切都完好无损,但清沂身体上的道道伤口也证明了昨晚的一切并不是梦境。
他的右手缠绕着白色绷带,清沂尝试动了动手指,却被疼如钻心的痛感激起一阵冷汗。
玻璃花瓶的旁边恰好摆着一瓶酒精。清沂撕开绷带,直接将酒精倒在手心的烂肉里。
“嘶……”他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
为什么手心的伤口反而没好,而肩膀那道几乎穿透他身体的剑痕却几乎完全愈合?
匕首在他身上留下的其他地方不同程度的擦伤也没有变化。
难道他只有致命伤被治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