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放学,她和林惟一起乘车回家。
吃完饭,成隐打算回书房继续学习,忽然间,她听到琴房里传来一阵琴音。
她走到门口,看到林惟正在弹钢琴。
他弹的是一架老式的钢琴,夜色降临,琴房里没有开灯,只有一点月色倾泻了进来,白色纱帘浮动,细小的尘埃在夜色下起舞。
林惟低着头,指尖在琴键上跃动,一缕碎发恰好从脸颊一侧垂落,像是一幅古典精致的中世纪油画。
成隐站在离他不远不近的位置,安静地听他弹着琴。
最后一个音符落下,林惟抬起头,问道:“要试试么?”
成隐下意识想要拒绝,可她的脚步早已先行理智,她走到钢琴前,指尖轻轻触碰着黑白琴键。
“我看到你曾经得到的那些奖杯了。”林惟薄唇微抿:“也知道你原本是想走音乐这条路。”
成隐微阖着眼,淡声:“人的梦想会随着年纪改变的,以前是以前,现在是现在,我现在只想走文化课。”
“是么?”
林惟双手蓦地撑在她的两侧,成隐因为惊吓而瞳眸骤缩,手朝后紧紧撑在钢琴上。
“真的么?”林惟近乎逼迫地问。
成隐终究不是擅长撒谎的人,再者林惟紧迫得太狠,她失了思考能力,答不上来。
“重新学音乐吧,成隐。”林惟俯在她的耳畔,低声。
“不要。”
“如果你不学音乐的话,那我也不学。”林惟轻笑,神色三分玩笑七分认真:“我也不准备考大学,我就这么混着吧。”
成隐听得发懵:“学习是自己的事,你学不学习,关我什么事?”
林惟低下眸子:“哦,是么?”
第二天,成隐才意识到林惟的话不是假的,他真的用前途威胁她!
林惟经常逃课,在家和爷爷的关系更是剑拔弩张,老爷子气得差点心脏病发作。
成隐觉得他简直无可理喻。
根本不想理他。
可另一方面,她又实在担心爷爷的身体,最后还是在某个巷子里,找到正在打架的林惟。
他额头上都是血,在他清隽的脸上显得触目惊心,她赶紧去药房买了棉签和消毒水,替他上药。
然后,她同意了他之前的建议。
林惟摸了摸她脑袋,笑着扯了扯唇:“成隐,乖。”
成隐噎住,气鼓鼓地把他手扒拉开了。
她踢着小石子,怒骂了一句:“神经!”
她长大这么大,从来没有开口骂过人,这次是林惟太过分了。
林惟却不后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