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岃缓缓进了那茅厕,望了一眼稍有破损的屋顶,那里的墙头有一处小小的凹陷。
看?见那里,他心?中最后一丝她是被人掳走的侥幸也消失了。
什么情况下能够不惊动外面的人而?消失,若是被掳,无论如何都会发出动静。
她是自己走的。
朝芽春的笑、朝他的笑、主动要用晚膳、想来晚市逛一逛的要求……全都是她先前设计好的,她趁他以为她病情好转,心?中高兴的时候,狠狠往他心?上?扎了一刀。
她最后朝自己笑的时候,究竟是怎么想的,是想着最后一次见他了而?难过,还是为终于?要离开他了而?庆幸?
若不是发现她有先前多个?轮次的记忆,他肯定不会觉察到,她一直都有离开的心?思。
他对?她还不够好吗?为何要离开他。
殷岃实在想不通。
他阖了阖眼,再睁开时,眼底冰冷一片:“你们瞎了吗?这都看?不见?”
侍卫一愣:“那里单人离开也就?罢了,可要扛起娘娘再从那里走……”
话还没说完,殷岃就?随手扯下了一块木渣朝那说话的侍卫掷了过去?:“你就?那么肯定她是被人掳走的?她要是自己逃走的呢?”
侍卫被那木渣掷地弯了弯身子,闻言惊讶地望向皇上?,见皇上?沉着脸,丝毫没有半点开玩笑的迹象,才忙道:“奴才立刻带人去?查,立刻带人去?查。”
见侍卫离去?后,殷岃重新抬头,望向那墙角处的一处凹陷。
她如今瘦得厉害,要是从那里离开,确实神不知鬼不觉,也就?是不知道,她这个?怕疼的人,是怎么想法?子翻上?去?的,又是如何想法?子下去?的。
“在朕身边,这么难受吗?”
殷岃喃喃道,嘴唇轻轻颤动,露出一丝几乎瞧不出来的苦笑。
“若是觉得这深宫憋闷,早些告诉朕……”
剩下的话,他虽然说出口?了,但却湮没在了夜风中。
喜颜拿来一件披风给殷岃披在肩头,又给他系上?系带,轻声宽慰:“皇上?,一定能找到娘娘的。”
殷岃并没听进去?,他又望了几眼那个?小缺口?,转身朝喜颜道:“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