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事。”
女子似乎笑了笑,但语气里却听不?出来一点?笑意。
“芽春啊,以?后?在宫里,要好好照顾自己。”
芽春终于听出来了不?对?,她疑惑道:“娘娘,您什么意思啊,怎么和交代后?话一样,您别吓奴婢。”
芽春飞快起身,点?燃了烛台,女子原先娇艳的面容上布满了水渍,在灯火下,那?些泪珠仿佛有了生命一般,闪烁着微光。
原来她一直在沉默地流泪。
“娘娘,您怎么哭了,有什么事您告诉奴婢啊,奴婢无论如?何都会站在您身旁的。”
周窈窈没有去拭泪,也没有望向芽春,只轻声道:“我没事,只是我可?能不?回宫了,所以?才让你好好照顾自己。”
皇上那?边应该已经知道了她的身世,一个来路不?明的女人,他除非疯了,才会继续让她当宫妃。
“您别乱说!皇上一定?会带您回宫的。”
芽春赶忙从怀里掏出帕子去拭周窈窈脸上的泪,但那?帕子很快被泪水浸透了,女子脸上的泪还是没擦完。
她咬着唇瓣,目光直直地望着屋中虚无的一点?,像是要把一辈子没流的眼泪流尽了。
芽春实在从她嘴里问不?出来一点?东西,只能干着急,一边握住她的手,一边轻声安慰她。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烛台上的蜡烛燃到了尽头,留下了一点?点?虚弱的光芒,被袭来的夜风吹着颤了颤,熄灭了。
芽春叹了口气,放开周窈窈的手,正要起身去换根蜡烛,就听见“砰”的一声,房门被大力打?开。
门口,男人坐在轮椅上的身影清晰分明,但他的身子却淹没在阴影里,看不?清他的神色。
“皇上?”芽春唤了一声,赶忙寻找蜡烛点?燃,但周家?不?知把剩余的蜡烛放哪儿了,怎么寻都寻不?到。
不?等她找到蜡烛,男人便已经操纵着轮椅进了屋内,轮椅呼呼生风,速度飞快,也不?知道他用了多大的力气。
周窈窈唇边溢出一个笑来,带着苦涩,但也带着一丝解脱。
这一刻终于来了,他肯定?会质问她,会生气,会愤怒,她朝他先前撒的谎都会被他翻出来。
她根本不?是周主?簿的女儿,她来路不?明,进宫很可?能别有目的,就算没有别的目的,伪造户籍名帖入宫,乃是欺君之罪中最重的几类,按律也该株连九族。
不?过看在往日?的情分上,他应当不?会处死?她,更大的可?能是把她扔在此处,此生不?复相见。
这样便好,这样的话,她离去时,他便不?知道,也不?会难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