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条胳膊都断了,”老大夫摇头,“老夫已经尽力,至于能不能挺过这一关……老夫实在无能为力。”
都是为了阳川城百姓才做出如此大的牺牲,老大夫感激他们,用自己的毕生所学去医治所有人。
“辛苦了,”苏子烨温声说完,安排人快点煎药,然后往琳琅的房里去。不过走到一半的时候,他想到了什么,脚尖一转,去了另一个方向。
果然,田润的房门大开着,门口放着一盆盆的血水,还能听见琳琅在说话。
苏子烨放慢了脚步,站在门口没进去打扰。
屋里,确实是琳琅,她就坐在床边,看着田润一张惨白的脸。
“你皮肤黑的时候长的还行,现在白着脸丑死了。”
田润笑了笑,牵动了伤口,又有鲜血渗出来,登时就将床下的褥子染湿了一片。
“我也觉得我黑的时候好看,我娘说了,我这叫壮实,不像你,小白脸。”
俩人一起在锦衣卫的时候,也会像现在斗嘴。有那么一瞬,眼前的少女和自己的好兄弟重合。
想了想,田润到底张嘴问了:
“我有一个问题想问你。”
田润受伤的事情琳琅并不知道,他刚一回来就被其他锦衣卫的人带走了,所以她才没看见。
方才她偷偷问过大夫,大夫说流血过多,他只能尽力。至于能不能活下来,还要看天意。
曾经,琳琅能坦然的面对生离死别,不过就是一死而已。那时候,她甚至不惧怕死亡,不怕自己死掉。
可现在,她承认她怕了。
外祖死在她眼前的时候,她无法接受。难道现在要让她眼睁睁的看着昔日好友也……
想着想着,眼圈就红了,惹的田润嗤笑:“果然是姑娘家,未免太心软了。看来你不是林良,林良可从来不像你似的。”
田润还想再说什么,就听得女子低低的声音道:“我是。”
剩下的话头被田润咽了回去,他瞪大了眼睛看他。
猜测是一回事,她本人承认又是一回事。
“那那……”田润惊的都结巴了,好半天才找回自己的声音,却说了一句:
“那我怎么打不过你?”
“谁说的男人一定要打过女人?”琳琅挥了挥拳头,“很少有人能打过我。”
田润略一思索,好像是这么回事。
方才那点惭愧感消散,他又恢复了往日的模样,不过这回明显气短了不少。
“行了,你别说话了,有什么话等你伤养好了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