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话的是景家的家主景天成,他的身后可是跟着二皇子三皇子以及六皇子这些个贵人,就连容天染以及宋子辰也一并来了。景灼灼在垂帘后不露声色的瞧了一圈人,心里想着景楚楚这架势摆的可真是够大的。
如果不是自己重活一世,如果不是遇到面具男,想必她今日定然会彻底成为一颗废棋。
情药发作之后中药之人可是没有理智的,届时大夫替自己把脉,只要轻轻地触碰她的手腕,那靠近的凉意和身体的本能便会让她不由自主的靠近陈尔生。到时候这些贵客瞧见的可是景家嫡女景灼灼不知廉耻到竟然当着众人的面勾搭已经四十好几的大夫,到时候就算她是被下药,也已经毁了名声丢了景家的脸。
景楚楚的如意算盘可算是打的响亮,不过她是决计不会让她如愿的。
“爹,都怪灼灼不好。是灼灼身子不好,竟然在回房的路上晕倒。害的芭蕉一直在照顾灼灼也没来得及去告知爹爹,让爹爹与贵客等了那么久,是灼灼不对。灼灼跟贵客们赔罪了,还请贵客们不要同灼灼计较。”
说着,景灼灼可是颤抖着手掀开了垂帘,挣扎着就要下床。然而才刚刚坐起身子,身体便是一阵摇晃,险些一头栽倒在地上。若不是一旁的芭蕉眼明手快,怕是景灼灼会直接磕了脑袋。
“小姐,您可千万别动了,身子骨要紧。一切都是芭蕉的错,是芭蕉没有照顾好小姐。本来芭蕉想着遣人去告知老爷一声,可无奈……无奈朝歌苑里除了芭蕉之外便是一些粗使丫鬟,芭蕉害怕粗使丫鬟去宴会会冲撞了贵客,又害怕小姐身子病得厉害无人照顾出意外所以才……老爷,要怪您就怪芭蕉吧。”
把景灼灼重新扶到床上躺好,芭蕉便噗通一声跪在地上,一边哽咽着颤声解释一边磕头。本就青紫一片的额头,这下可是真的磕出血来了。
“芭蕉,咳咳……”
适时地,景灼灼眼眶一红,面容愈发惨白,怜惜的唤了声芭蕉之后更是一阵剧烈的咳嗽。
这下子,原本就娇弱的人儿因了颊边渲染的两抹不正常的绯红,更给人一种人比花娇的感觉。楚楚可怜的摸样,让这些个男子们瞧见了只想扑上前把佳人抱在怀里好好的安慰一番。
“灼灼不是景家的嫡女么,怎么会身边伺候的丫鬟如此之少?若是灼灼不嫌弃的话,本皇子把府上的一等丫鬟送一些来,也好伺候灼灼让灼灼的身子快些好起来。”
自诩为风流才子的三皇子重轻安自然是不会错过丝毫在美人面前献殷勤的机会,如此听说景灼灼身边的丫鬟竟然只有芭蕉一人,便是迫不及待的想要聊表自己的心意好让景灼灼念着自己的好。
重轻安这一开口却像是一巴掌打在景天成的脸上,虽然心底一阵不满表面却不敢有丝毫的变化,只狠狠的瞪了一眼一旁始料未及的景楚楚。
不是应该等到爹爹们来了之后就瞧见景灼灼不知廉耻的勾搭陈尔生么,怎么陈尔生还没有上前把脉,景灼灼竟然自己掀开帘子跟景天成赔罪来了。事情没有按照自己设计好的方向发展不说,自己还莫名其妙被爹爹瞪了一眼。
其实也活该景楚楚被景天成瞪,毕竟重轻安说要送丫鬟给景灼灼意思便是他偌大的景家连个丫鬟都请不起,嫡女病了身边只有一个丫鬟伺候连去请大夫的人手都没有。而贵客们之所以会出现在景家的后宅,也是因为那前去报信的丫鬟紫檀刻意夸张了的说辞。
经过紫檀那么一闹,想要在美人面前献殷勤的皇子们又怎可错过如此好的机会,自然是跟着景天成一起来的后宅。所以说到底也怪景楚楚太冒失,这才让皇子们瞧见堂堂东定国第一世家景家的嫡女小姐身边连几个像样的丫鬟都没有。
这么说来,景楚楚被瞪可是一点都不亏。
“灼灼谢过三皇子关心,爹爹其实已经在替灼灼寻丫鬟了。前几日爹爹还曾答应过替灼灼挑选几个机灵能干些的丫鬟,许是这些日子忙所以没顾上让她们到朝歌苑来。今日之事不过是个意外,几位皇子、世子莫要往心里去。”
景灼灼这一番话可谓是给足了景天成面子,更是让刚刚才觉得丢脸的景天成大大的松了口气。暂且不管他何时答应过给景灼灼寻丫鬟,就算是临时的说词他也必须应了。总不能让他当着贵客的面说‘下官不喜欢这个嫡女,所以更不关心她身边有没有丫鬟伺候’这样的话吧?
反正,只要他的脸面拾回来了,区区几个丫鬟而已,大不了皇子们走了之后他送景灼灼几个便是。
“爹,你们别光顾着说话了,还是让陈大夫替姐姐把脉诊治一番吧。”
景楚楚见现下所有人的注意都放在景灼灼的伺候丫鬟上,自然是不甘心的。她可是精心准备了这个局,若是不把话题给引到正道上,她可不就是白费功夫了么。
她就不信了,明月明明说过已经给景灼灼下了情药,她一个刚从乡下回来又什么都不懂的粗鄙女子不可能识得情药,更不可能自个儿就解了毒。至于眼前的一切,或许是情药发作的迟了一些。但是只要在她体内,自然就有发作的时候。
总之,她是不会放过这一次让景灼灼出丑的机会的。
“对啊,赶紧请大夫给灼灼姑娘瞧瞧,别是把身体给耽误了。”
“就是就是。”
重轻安和重轻睿纷纷附和着,大夫也赶紧提了药箱子上前,朝着床上的景灼灼恭敬鞠了一躬,然后道:“大小姐,请把您的右手伸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