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骁】:大半夜特么少说梦话[倒竖大拇指]。
宸昇依然是面无表情,屏幕反映出一层淡淡冷光,仿佛镀在了几乎完美深邃的五官上。
他拇指稍稍移动,在删与不删当中,刚犹豫了一瞬。
就在这个时候,同样身为年轻人、尤其是晚上不睡早上不醒协会的男大学生,也在评论区懵懂好奇一般询问了句——
【晟嘉鸣】:啊……是去哪里旅游了么?
当然是去你哥心里……宸昇面无表情地编辑回复,但顿了顿后,又哒哒删掉,他身为成熟男人,并不想给年轻人刺激出个好歹。
只听叮咚一声,陈不厌给他的那条朋友圈点了个赞,也是唯一一个赞。
alpha之间的友谊往往就是这样莫名其妙。
这样大概就差不多,宸昇收起手机,先转身走进了卧室当中,他俯身弯腰,抹着苏星禹的眉眼轮廓,在他张开的嘴唇上啄吻了一口。
将他丢在床边的手机拿去充电、将被踹到地面上的抱枕捡起来,拍干净后重新塞进怀中。
苏星禹顿时就靠拢过来,抱着等身抱枕,身体蜷起,于是宸昇又找到机会,在他露出来的脸颊上偷亲了一口。
做完这一切后,他就继续享受自己的夜生活,转身朝着岛台旁边的吧台走去,用冰块、伏特加和苏星禹白天吃剩下的水果,给自己简单调了一杯鸡尾酒。
——男人就是应该如此享受生活。
等宸昇半躺在了床边躺椅上,他时不时就端起酒杯,沿着杯边轻轻啜饮一口。
大概到了晚上十一点左右,朋友圈才终于又传来了动静。
裴时深和陆途几乎是一前一后——
一个只回复了个“。”,另一个言简意赅,淡淡说了“恭喜”两字。
那一瞬间,宸昇端起酒杯,透过落地窗台看向灯火阑珊的无边夜景,他的嘴角终于勾起一丝不可察觉的淡淡弧度。
他一仰头,喉结滚动着,喝干净了剩下残酒。然后咚一声,将空杯放在了茶几上,转身朝着卧室走去——
今天的夜生活就此结束。
重归于好后的生活,比想象当中还要蜜里调油,宸昇放下一切工作,陪伴着苏星禹跑了两场演唱会。
并不用什么位置,他就站在后台,手肘上挂着羽绒服、掌中端着保温杯,听见了那首曾在山谷当中,与天地一起回响着、唱给他听的那首歌。
现场的欢呼尖叫声,好似山呼海啸,但宸昇心中一直淡淡,他就像是品尝一样,沿着杯沿、喝一口苏星禹保温杯当中的水,确定一下温度还够不够热。
他已经无需向外找寻——只因为……此心安处是吾乡。
《无a生还》大结局最终录制的时间终于到来——
四个月转瞬即逝,似乎刚踏入这间别墅的日子,依稀就在昨天。风声不变、万里晴空不变,只是花圃当中的雪白荼蘼,早已零落泯尘,如今的墙头上是盎然青翠的爬山虎叶,触须蜷卷,随风轻轻招摇。
宸昇和苏星禹应该是最后两个到的,只因为还没下车的时候,就已经有人按捺不住,将电话打过来——
“啊?”杂音太吵,苏星禹不得不堵住自己一边耳朵,嗓音拔地好高,“你说什么?”
电话那头嗡嗡作响,晟嘉鸣断断续续说不清,忽然间电话又被抢走,“哎哎——”
这一次嗓音低沉清晰,是陆途在问,“到哪里了?”
苏星禹刚抬起头看一眼别墅大门,而被冷落了三分二十六秒的宸昇就已经醋意大爆发,咻一声抢走了手机,猛地按下了挂断键。
他动作干脆,神色也坦荡,就好似做了这世界上最为正确的事情。等到再抬起眉眼,他瞳孔中还隐隐透出股嗔怪来。
但他下一秒钟立刻就后悔——
只因为当穿过走廊,步入客厅当中,放眼望去全部都是人。
晟嘉鸣坐在小沙发上,他那样高大却生生坐出了股憋屈感,身边坐了个戴眼镜的中年妇女,正喋喋不休地跟对面任晨雨身边的那位穿貂、很富贵面相的中年大姨唠嗑,俩人一见如故般、侃侃而谈自己家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