菜一盘盘上桌。
程珩一给她舀了一勺豆腐。
吃白喜事的时候,桌上没有猪肉,一定要吃豆腐。
酒吃到一半,岑眠才注意到斜对面那桌,林皓坐在角落里,沉默而颓丧,一言不发。
她垂下眼,不敢再看。
岑眠想起林皓给她写的信。
那一句——
“如果岑老师你们早点来就好了。”
令她难受起来。
以至于她甚至不敢上前,去说些什么安慰的话。
白喜事比红喜事少了几分热闹。
只有三舅公的儿女来敬了一次酒,大家安安静静喝了酒便罢。
酒吃完,从屋里出来时,岑眠才发现下雨了。
天色已黑,气温骤降。
他们站在屋檐下,等了许久,也不见雨有停歇的架势。
三舅公的家离阿公家不远。
程珩一解开大衣,把岑眠藏了进来,带着她冒雨往外跑。
岑眠抱住男人的腰,听见雨滴落在衣服上的微弱声音,也不看路,就跟着程珩一。
“幺儿——”
半路,梁叔披着黑色雨衣,迎面走来,喊住程珩一。
他挥了挥手里的伞。
“你阿公叫我给你们送伞。”
梁叔把伞给了程珩一,往另一边走了。
程珩一撑开伞,往岑眠那边倾斜。
岑眠抱住他的胳膊,尽力挤成一团,好让他伞也撑到自己。
有了伞,他们不用那么急着赶路,步子也慢了下来。
雨声在黑暗里显得更加清晰,像是一个个炸开的小气泡。
空气湿润清新。
岑眠把头靠在男人的肩膀上。
“程珩一。”她轻轻唤他。
“嗯。”
“我想留在白溪塘教书。”
不知为何,她再也无法心安理得的,回去过她原本的生活了。
程珩一的脚步顿住,停下来,他垂眸,迎着夜色,看不清岑眠的脸,却望进了她明亮的眼睛里,像是黑夜里的启明星。
“好。”他说。
程珩一不问原因,一如既往,无条件地支持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