桌上,陈妤果已经因为最后一只虾跟陈妤松的筷子较上劲。
梁夏慢吞吞喝着汤,看着老实安分,其实左右拱火,恨不得两姐妹现场“打”起来。
沈君牧诧异地扭头看梁夏,又看向姐妹两人,像是没见识过这般场景,他家里四个孩子一起吃饭时,都没这么热闹。
九号则两耳不闻身边事,端着饭沉浸式地吃,她也不挑,哪盘有菜她吃哪盘。
饭后,沈君牧抱着冯朱朱回寝宫,刚走出门口,就见李钱递了个东西过来。
一个精致的手炉,跟他上次用的那个很像。
“嗯?”沈君牧抬头看李钱。
李钱笑着解释,“皇上说您手凉,让我给您备一个。”
沈君牧微愣,扭头朝殿里看,蔡甜不知道在跟梁夏说什么,光亮下,她垂着眼不说话。
他习武其实不怕冷,上次守灵是跪麻了血液不畅通,这才脚麻手冷,晚上他是用凉水洗了手,才显得手背凉。
许是察觉到他的视线,梁夏抬眸看过来,原本没有表情的一张脸,在看见他后,露出一个清浅温和的笑意,微微朝他歪头,清亮干净的眸子望过来,像是在问他怎么了。
沈君牧摇头,他扭过脸,犹豫一瞬,把怀里更暖和温热的冯朱朱递给报春,自己接过小小手炉,“谢谢。”
沈君牧搓着手炉,“很暖和。”
但猪其实更暖和。
回去的路上,沈君牧双手捧着手炉,报春看见了,说道:“公子,您要是冷的话,抱朱朱吧。它身上暖暖乎乎的,跟个小火炉一样。”
冯朱朱哼哼哧哧,像是在肯定报春的话。
它这身膘可不是白长的,加上穿着棉马甲,身上可热乎了。
沈君牧自然知道猪暖和,但要是抱猪的话,这手炉就浪费了,他难得捧手炉。
沈君牧摇头,托起掌心里的手炉给报春看,含含糊糊说,“我刚吃饱饭有些热,拿这个刚好,抱朱朱就出汗了。”
其实一阵风迎面吹来,指尖还是有些凉的。
沈君牧看了眼猪,又看了眼猪,最后双手搓着梁夏送的手炉。
报春笑着举起冯朱朱,“那只能我抱着取暖了。”
“对了小公子,你今日一天不在宫中,不知道主君递帖子来宫里了。”报春看向沈君牧。
沈君牧惊喜,“爹爹来了?”
“嗯,”报春说,“本来想跟您说说话的,不过您今天出门了。”
沈主君做为将军夫郎,自然有递帖子进宫见太君后的权力。
沈君牧眼睫煽动,像是在给自己出宫找个合理的借口,“我去送冯相了。”
“我知道,”报春笑,“在宫里出宫是不方便,不过等出宫就好了。”
春闱结束,接下来批阅卷子是礼部跟翰林院的事情,沈琼花已经开始找人重提后宫之事,也就是说沈君牧快要出宫了。
回到寝宫中,沈君牧打开自己床头的小木匣子,将手炉放进去。
里头除了两个手炉,还有一支油皮纸折的橘黄色的花,不值钱,但他依旧没舍得扔,而是好好的收了起来。
沈君牧洗漱后,穿着一身白色棉质中衣盘腿坐在床上,长发随意用青色发在背后束了几道打个结。
棉被被他披在身上,连同脑袋一起遮住,这才将小匣子抱过来,伸手从里面将那支纸花拿出来,手指搓着花的茎,轻抿着唇皱巴起脸。
他还没来得及看御花园里入夏的花,也没有看宫里深秋的桂花,更没见到年底的雪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