孪生姐妹本来想的是一人拖住一个,九号跟小皇上再厉害也就两个人,可身后马车停下后,李钱掌灯,车帘掀开,沈家之子沈君牧从车里出来。
二对二本来就毫无胜算,现在三对二,完全没了逃跑的可能。
对于这个结果冯阮丝毫不觉得意外,梁夏一个去言府看热闹都会带着沈君牧的人,今日来堵她没道理不带上沈君牧。
半个时辰前,瞧见冯府起火,梁夏便让李钱去备马车。
然后瞧瞧跟沈君牧说带他去玩,于是沈君牧就跟来了。
马车旁边,李钱把脚凳放下,梁夏披着那件熟悉的银白色大氅,弯腰从马车里出来。
白白净净一张脸,文文气气一个人。
甚至因为狐裘毛领过大,她年轻稚嫩的半张脸都埋在领子里,看着跟个应该进考场参加春闱的考生一般,身上并没有什么威严气质,瞧着毫无危险,相当无害。
可就是这么一个文气的人,脚踩在地上往那里一站,孪生姐妹便觉得脊背寸寸发凉,寒毛都竖了起来。
这是习武之人对于危险跟强敌的本能反应。
九号见梁夏下车,拖着扫帚从远处慢慢逼近。
前后有人,腹背受敌,逃无可逃。
梁夏双手抄袖,眉眼平静地看向面前这辆马车,“冯阮啊。”
熟悉的音调,慢慢悠悠不急不躁,“案子结果还没出来,你急着走什么。”
红掌跟两姐妹已经做好赴死的打算,“主子,待我们拼杀出去!”
对上这三人,不能说是拼杀,只能说是送死。
“没这个必要,我下去看看就是。”冯阮把怀里的王氏缓慢放平,让他躺在坐垫上,而自己出了马车。
冯阮双手抄袖,苦哈哈一张脸看向梁夏,边走过来边问,“皇上这是来送臣呢,还是来拿臣呢。”
冯阮就纳闷了,“我往外传递出去的消息,处处都显示我是明日才走,皇上您怎么就来的这么快。”
还知道她抄了近路。
算算时辰,她还没出发,梁夏可能就从皇宫驾车过来了。
“你府里米面只够吃五日,”梁夏替冯阮解开疑惑,“冯相又是个疼夫郎的人,哪里会让他饿着,所以我跟李钱赌你今夜离开。”
冯阮不是个浪费粮食的人,同样也不是能挨饿的人,不然也不会吃的圆胖圆胖的。
梁夏笃定冯阮今日离开。
她看向李钱,微微扬眉,眉眼透着股矜持的得意,示意如何,她赢了。
李钱拱手作揖,愿赌服输。
唯有沈君牧在边上轻声问,“你们赌注是什么?”
一把瓜子,还是两块糕点?
李钱端着双手侧头看他,见他眉眼清澈眼中毫无杂尘,一时甚是心虚愧疚,可怜的少年啊,“您还是不知道的好。”
沈君牧茫然,看向梁夏,梁夏仰头看天,不跟他对视。
连冯阮都看出赌注跟沈君牧有关,唯独沈君牧本人没往那方面想过。
冯阮凑过来,满脸好奇,小声问道,“赌的什么?”
梁夏跟着往前一步,一脸真诚,同样小声告诉她,“跟你没关系。”
冯阮,“……”
冯阮往后退了一步,身体后撤,幽幽感慨,“您要臣救命的时候,可不是这样说的,您说您就指望臣了。”
“今非昔比啊冯相,”梁夏眨巴眼睛,“我现在还是需要你的。”
她道:“你是我登基后处理的最大的一个案子,你人要是丢了,我脸上多不好看啊,我怎么跟群臣和百姓交代呢。”
冯阮讪讪笑,对于刚才的问题已经有了答案,“所以皇上是来捉拿臣归案的。”
梁夏想了想,“你可以这么认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