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我想等她。”瓦尔达里亚打断他。
“这……若您早点完成——”
黑色的尖簇骤然冲向他的脑袋,我吓了一跳,拽住瓦尔达里亚的手:“瓦尔德——”
他捏了捏我的手。那团尖簇没有戳穿这个仆役的脑袋。
“和你们沟通为什么这么难?”他对他说。
“非常抱歉,请您饶恕我对您的冒犯,再也不会有下次了。”
魔力散去了。
“十分感激您的仁慈。”
“这就是‘仁慈’?”瓦尔达里亚面无表情地转过头来。这不是问那个仆役,而是在问我,但是那个仆役没有意识到。
“是的,大人,这就是仁慈。”
我对我穿越后的孪生兄弟摇摇头。这不是仁慈。
“哦。”瓦尔达里亚说。那时候在黑暗里,看不见他,只能听见他的思绪,听他“哦”的时候,没有感觉这么毛骨悚然,因为那时候不知道他是这样面无表情地用他那双和魔王一样的猩红的眼睛盯着我看。当他移开视线时,我情不自禁感觉到心里轻松了一下。
他抬起另一只手,黑色的魔力释放出来,悬浮在他这只手的周围。他把这团黑色放出,收起,再放出,改变形态,操纵它们运动。他在某个时刻瞟了我一眼,我才后知后觉意识到——他是在给我做示范。
于是,刚才那种毛骨悚然的感觉又被另一种温暖的感情取代了。虽然好像不是人,虽然好像有点可怕,但他还是我认识的瓦尔德。
不能让他这么白等。加油啊,陈诚,连真小孩都能迅速掌握的异世界魔法,你也一定可以很快掌握!
闭上眼睛,感受那种力量,操纵那种力量,释放那种力量,让它流转,让它活动,让它改变。我成功了。我感觉到手边,另一团力量在接近。他的魔力在碰我的手,于是我也用我的魔力去碰他的手。我们握住了彼此的魔力,同时操纵着自己的魔力改变形状,缠住对方的手指。啊,孩童的身体好笨拙,手指居然还不如魔力灵巧。
我睁开眼睛,看见我们两个的指尖碰在一起。我又一次抬起头看向他,对他笑了。这一次他不再面无表情,他牵了牵嘴角,仿佛是在学习如何像我这样笑。
接着,我看向那个教导我们魔力知识的仆役——或者还是该叫他老师呢?——一副震撼的表情看着我们。
“真是……天才啊……二位……”他说,“这么精细的操纵……即使是出生就拥有真名的贵族,一般也要花上个一两周呢,迟钝的,甚至要一两个月……那么,现在能不能请二位像我这样,把魔力变得柔韧而轻薄——”他示范起来,“一块布,一片甲片……啊,抱歉,您二位理解什么是布,什么是金属吗?这样的东西是布——这样的,是金属——”他用来示范的魔力随着他的话语变幻起来。我后知后觉地意识到,原来我们的老师那通身黑色的服装,是他的魔力变的?!
我于是张望起四周,仔细感觉,发现这些仆役里,有的人是穿着通身漆黑的魔力凝成的服装,但有的人却是穿着真正的布。为什么呢?
“很好,瓦尔达里亚大人。那么您,瓦琳娜瑞亚大人?”老师的呼唤把我的注意力拽回来。我一看——哇,瓦尔德已经为自己凝出护腕了。唔,我不能落后……手套,手套——呃,好像有点难,主要是我这个小朋友的手指分不太开……不分指手套好了!把护腕的部分弄成硬硬的金属……做好了!正想向身边的孪生兄弟炫耀,发现——他已经把答案抄完了,做出了一模一样的。
“非常好,二位。”我们的老师由衷赞叹道,“接下来,请尝试用这种方式,把自己的身体裹住。”
“你的意思是裹住,还是做出像你这样的‘衣服’?”瓦尔达里亚问。
“……是‘衣服’,大人。”
我觉得瓦尔德肯定心里正在说:和他们沟通真是费劲!
凝出一套完整的衣服比凝出一部分衣服要难得多。特别是东西一多,面积一大,就有种顾此失彼的感觉。注意力花在这里,那里的魔力就散开了,手忙脚乱到处补窟窿,最后参差做出来了,但感觉,真的就只是“裹住”,而不是衣服。
不过,我们的老师还是赞叹说我们做的非常好。接着,他问我们要不要坐下来休息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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