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把钱给了沈大军,协议签了,事儿了了。
明天他就会给沈依依办出院,不会在她身上多用一分钱的药,这还用脑子想么?
舒涵:“唐慎骁,你是沈依依的主治医生,你应该比谁都清楚,她现在放弃治疗,结果会怎样?”
唐慎骁没说话。
沈依依的左眼虽然暂时保住了眼球,但目前还在急性感染期。
每天换药观察,小心翼翼的护理且不能保证一定不会有意外。但如果就这样出院了,回到卫生条件较差的小县城,仅仅依靠外用洗液和普通消炎药——
不但有可能触发严重的溃烂感染,甚至侵蚀到颅内,到时候甚至会有生命危险。
唐慎骁想了一下:“这是她的命。”
但医生是人不是神,眼科又不像常规的内外科,经常要面对命悬一线。
所以在眼科,能做什么样的手术,能恢复到什么样的程度,能选择什么样的方案,都是绑上金钱因素的。
正因为唐慎骁见的太多了,所以就连病人犹豫要不要配一副专业点昂贵点的眼镜,他都不会多说一句劝。
然而舒涵摇摇头:“每个人都有命,关键有人认,有人不认。我会去跟沈依依谈,只要她不想认命,我就不认。”
唐慎骁:“你若不接受调解,要比这多付出十万或二十万的赔偿。”
这是数字,不用唐慎骁提醒,舒涵的心里也早有了十二分谱。
“但人是我妈妈伤的,积极赔钱不仅是为了尽最大努力减少伤害,也是为了给我妈消除罪孽。可如果这钱压根连一分都花不到沈依依身上,而是被她父母吸干了血,那又有什么意义?”
舒涵想,反正那个房子也必须得卖了。留不住,那就卖得其所吧。
人一辈子多是平凡,谁不想有机会当一次从心所欲的“英雄”,干两件无愧于心的“壮举”呢?
虽然良心这东西,卖是不值钱的。但想留住,那是真贵。
天不知不觉的黑了,病房外的走廊里,灯光昏晕出一种特殊的倦懒感。
舒涵自我沉浸了一会儿,抬头才意识到唐慎骁在看她。
就这么保持着很具美感的身高差,已经盯着她看了好一会儿了。
舒涵想往后退一步,可是唐慎骁的唇却覆盖下来,带着一股烟味。
舒涵躲避,两人的鼻子轻撞了下,唐慎骁停住,垂着眸看着她。伸出手臂,将整个人围住她。
她病了一场,又瘦了。
杂物间的小缝隙里刚巧能嵌进去,规规矩矩的,不动也不挣。
唐慎骁不说话,舒涵也不说话,两人的气息就这么交织着。
舒涵被男人深邃的眼睛盯着,圈着,有点招架不住了。
他甚至觉得她在引诱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