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很喜欢政治吗?”丝玛轻轻揪紧了他的睡袍,小声问。
“十几岁时候很不喜欢。”乌德兰对她很坦诚,他愿意把自己剖开给她看,道:“后来…当你在一件事情上能获得巨大的成就感,你也只有这一种感觉的时候,你很难不对它产生深厚感情。”
他的声音有了淡淡的自嘲。
丝玛不知为何眼底有点湿润,竟冲动抱紧了他,道:“您以后会有很多很多感觉,幸福、愉快、新鲜很多很多”她声音有点哽咽:“我会一直陪着您。”
丝玛抱着他,一点一点想把自己的体温给他,突然叫:“爸爸。”
乌德兰身体僵硬了一瞬间,心跳失了一拍,半晌,他轻柔抚摸少女的头发,原来恍惚间不论他在意还是不在意,她已经陪在他身边十年了。
他指尖卷上皇家紫色发带,轻柔拢起她浅棕色的长发,给她扎头发。
很多年没干过了,他十六岁,在塞瓦海战中,根本没时间打理头发,也剪了短发。
乌德兰有些生疏,问她:“疼吗?”
“不疼。”丝玛摇了摇头,感受他修长的手指在她发间穿梭,他很温柔。
半明半寐的光影中,男人抱着少女,他们深黑色和猩红色的睡袍交缠,这样香艳的场景。
而他,只是在给她扎头发。
少女浅棕色长发在金色光线中温柔摇晃,乌德兰竟失神了。
那是好多年前了。
母亲高强度小时在等离子约束实验室盯曲线,出来时候她一抹,又是一把头发脱落,她很烦,直接一剪刀咔嚓了。
晚上,在他要进祷告室时候拦住他,非要拿她那条发带给他扎头发。
小察加很有耐心停下脚步,任她动作。
看着儿子那张与年龄不符的沉静悲悯的脸,母亲终于受不了了。
“臭小子,摆出一副你不入地狱谁入地狱的样子给谁看?”母亲扎头发动作粗鲁,直接把他长过肩的黑发揪起来绑,道:“开心一点!大家都过得很好。”
“疼。”小察加只是因为她粗鲁的动作微微皱眉,道:“你可以温柔一点。”
“呵。”母亲撇嘴一笑,耸肩道:“想要温柔?你长大找个温柔的老婆吧。至于妈妈?你不能选择。”
小察加对她的口无遮拦无言以对,只是道:“母亲,主说生死在舌头的权下。”
“臭小子又在劝我谨言慎行!”说着,母亲一个暴栗就要砸下来,但对上儿子淡漠冷静的灰眸,她动作停下了,道:“算了,谁让你小子这个脑子太值钱了,是国家财富。”
小察加顿了下,才道:“您以后也少打父亲。”
少年的语气平淡、冷静,但天然带着居高临下和不容置疑。
母亲扎头发动作都停了下来,看着他,真不知道她是怎么生出来这么一个男权理想的强权领袖继承人的。
“好啊!果然男人帮男人!”母亲扎头发动作更粗暴,用力扯他绸缎般的黑色长发,道:“真应该把你溺死在羊水里。”
小察加脸色难看。
而此刻,餐厅里,乌德兰抱着少女,温柔给她将头发系好,皇家紫蕾丝扎了一个漂亮的蝴蝶结在她发上。
蕾丝尾端垂落在她柔软的脖颈上,有点痒,丝玛在他怀里蹭了蹭。
她说,会一直陪着他。
乌德兰想,他遇到了母亲说的温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