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又敲响了,这次周成带着秦酌寒进来,自己出去了。
“叔叔,瑶瑶怎么了?”
“没怎么,瑶瑶之前摆脱你的事情弄好了吗。”
“好了,纸质版的在这里,电子版的我已经发给瑶瑶了。”
“还要上课吧,先回去吧,麻烦你了。”
“叔叔,瑶瑶的那份血液样本,有点小问题,在后面标注了,你看看吧。”
说完他转身就跑了出去,齐聿要翻开纸的手也顿了一下,周成那边又发来了调查好的齐舒瑶始终前一天的行踪。
所有的东西都堆在了一起,他反而不敢看了。
先打开了行踪表,她只单调的在老街上走着,到挨家店里逛了一圈,最后停在老医院门口,遇到了自称她亲爹的男人。
男人在寒风中卷起袖子,抽了一管血给她。
又来了一条消息,还是周成。
“老板,这是小姐在医院里的对话”
齐聿的瞳孔猛地一缩,又忙不迭的翻开文件,在“系亲子关系”下面找到一行手写的小字。
他抓紧了自己的头发。
那边,齐舒瑶放下手机,从花园里机械地抬腿朝着爷爷给她准备的小房间走去,爷爷家有个半圆顶镂空雕花大铁门,穿过大铁门才能走进别墅里,进了大厅,右手边有两个大书架,从书架中间的小台阶走进去,沿着小巧的楼梯间上了二层,巨大的空间在她眼前展开,再往里拐,是两扇对着的门。
“这是给你姐姐准备的房间。”奶奶说。
她径直走到自己房间里。
知道她和齐聿没关系后,齐舒瑶平静的接受了这个事实。
不过她是应该庆幸的吧,自己勉强还算个“正常人”,可是这心里为何空落的厉害,他们没关系吗,其实是陌生人吗,他不是她的爸爸,只是个心地善良的好心人,换成其他孩子也会养大。
不——齐舒瑶突然狠狠的摇着脑袋,双手抓着头发朝两面撕扯,不对,不应该是这样,她应当是他独一无二的人,不是随便一个人就可以替代的,不是,不是。
她蹲在地上无助的大口喘气,抬起头时看到的是柜子里摆着的一套珍稀动物认养证书,馆长苍劲有力的“齐舒瑶”叁个字如今看起来像是个笑话。
里面还有一些列她这些年获过的奖,学校的,比赛的,画画的,这些都是摆在她家柜子里的东西,现在却全部都出现在了这个所谓的爷爷家里。
她过去的二十年,也一直都被监视着的吗。
她站了起来,不顾久蹲之后眼前的眩晕冲到柜子边,将里面所有写着那叁个字名字的东西都揉乱扔在了地上,手心被玻璃渣弄出了血,掉在地上的碎片划伤了腿上的屁股,她感受不到,她只知道这颗心被撕开了,钻出去些她自以为是的羁绊。
爷爷奶奶听见声音就往楼上跑,可上了年纪,即使精神头再足,腿脚也慢了,只是屋子里的齐舒瑶看见手上的血,眼前又花了一片,浓烈的血腥味冲进鼻腔,那种压不下去的恶心感堵满了整个头颅,在爷爷奶奶跑到房间门口的一瞬间,她仰着头,栽倒了下去,玻璃碎片重重的扎进了肩膀里。
还有几天,这一年就要结束了。
齐舒瑶还趴在水池上干呕,身边的小女仆看着比她都紧张,递毛巾递水,扶着她的肩膀顺着她的背,温柔的好像是她妈妈。
她被扶着走了出去,肩膀上已经不怎么痛了,只是拿筷子还有些困难,她走到沙发边坐下,迎面被奶奶抽了一个响亮的嘴巴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