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阮今和沉阶短暂拥抱的那段时间,系统突然上线了。
【卧槽!】
它的突然出声让阮今愣了一下【很长时间没看到你,跑哪去了?】
系统安静如鸡,过一会试图辩解【我能跑哪去啊我不是一直都在嘛……】只是声音越来越小,心虚摆在明面上。
阮今不理他,明显不信,系统果然很快投降,它的确没啥心眼,没装载感情表演芯片,只能发个流泪猫猫头【还不是你不给我零花钱,我只能偷偷跑去给别的系统打工,攒点小金库】
阮今惊讶【你们系统还有二老板?】
系统【带你们员工很难的好嘛,有的人脑子不好使需要辅助,连上个厕所都要系统发任务,事情又多又杂,简单的我可以帮他们分担一点啦。】
【不说这个了,】它不想多提,【为什么我一回来你怀里就抱着个人啊,虽然你在外国生活但这个太开放了!】
【你把镜头往下挪挪,就该被屏蔽了】
她后面的话说晚了,系统已经看过去,又说了声卧槽被关进小黑屋。
阮今回到房间刚洗完澡,头发还没擦干,门口传来敲门声,她披着毛巾,一边过去一边跟系统说【太累了,下次接个轻松点的角色】
系统刚回来就进小黑屋还有些怨念【我哪有什么决定的权利呢,还不是都听上面的,早知你只信他不听我的,我就不来了】
阮今拧开门【你又跟谁复制的奇奇怪怪的数据?】
敲门的是江临笙,穿着月白的衬衫,看见她后取下了眼镜,低垂着眼眸,从侧边露出点点细碎的星光:“我实在睡不着……能让我进去吗?我有些话想跟你说。”
他颊边的碎星太显眼了,虽然好看但不合常理,阮今伸出食指轻轻在上面擦了擦,他以为阮今是要怜惜地抚摸他的脸颊,于是也覆上手,但还没握上去她就收回了胳膊,指腹翻过来碾了碾,发现江临笙在眼睑下涂了腮红和闪粉。
怎么不算一种心机呢?
阮今转身回去了,没关门,江临笙就得到了应允的信号,闪身进来再轻轻把门关上,上锁,保证没人打扰。
阮今穿着睡衣坐在床上继续擦头发,像一种心照不宣的默契似得,江临笙走过去爬上床,接了她手里的活,她的头发长而卷曲,茂密得像自由生长的丛楚,江临笙舍不得揉乱,只能一缕一缕用毛巾吸干发丝上残余的水分。
这个过程慢而长,江临笙不愿意和阮今之间只有沉默,想了想,问:“有扯痛你吗?”
得到阮今否定的回答,他又自顾自说下去:“我妈妈也留着长头发,小时候总让我帮她擦干,她就能空出时间去化妆。”
他放轻了声音,像在说睡前故事:“那时候还小,笨手笨脚的,老是扯断她的头发,她就用高跟鞋踹我,在我身上留下溃烂的血洞。”
“她的精神不太好,这缘于我那某天不知所踪的父亲,我和父亲长的五分相似,她找不到父亲,就把对他的怨恨一并给了我。”
“我的童年并不快乐,父亲离开后家里就没了经济来源,我的母亲除了漂亮一无是处,最后不得不为了生计辗转各种男人之间,我恨那些男人,也恨母亲。”
“但她终究没有抛下我和别人远走高飞,所以无论她怎么伤害我,怎么辱骂折磨我,我也没离开她,直到她病死。”
“她走了后我就开始失眠,我不敢相信感情,害怕漂亮女人,”他擦干了阮今的头发,放在鼻尖嗅了嗅,普通洗发水的味道,但放在阮今身上就这么令人着迷:“你是唯一的意外。”
“你就像一种专门为我设计的毒药,我早在第一眼见你的时候就该避开,但我没有。”
阮今侧过身,江临笙就能看见她的眼睛,那里面至今没有怜悯,于是他毫无保留地向她展示自己的脆弱:“我不后悔。”
他的五官本身就精致,几分随他父亲其余都像他的母亲,一示弱气质就更偏阴柔,眼角嫣红,一滴泪恰到好处地落下来,珍珠一样的,打在阮今的手背上:“但我现在不能没有你,失去你我会难受的死掉。”
阮今摸了摸他的眼角:“你是美人鱼么?”
江临笙并不能从她的表情看出什么,干脆顺着她的手臂躺进她怀里,他已经习惯在阮今面前不庄重,不体面,狼狈或者难堪,他的精神就是柔弱的菟丝子,只能定向攀爬阮今的身躯,否则就会落在泥里被碾作尘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