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个。”
她发出一阵闷在被子里的笑声,甜蜜中充满猥琐,猥琐中隐含轻薄:“给你看那个。”
“哪个。”
其实他已经知道她想做什么了,但他不好意思把那种事情说出口,就算说也得她先说。他在性爱上缺少游刃有余的巧劲,脸皮薄过华建偷工减料的工棚棚顶。
徐万河提上来以后,变厚太多,安全完全达标,至少能把今年冬天熬完。
月底述职后,他打算搬到叁号矿洞去和工人一起住工棚。徐老同志可以,你个叁十岁壮龄男人不可以?以身作则给底下带个头,冲锋陷阵,身不由己啊。
“你在干嘛!”齐佳愤怒地叫出声,瞧他又双叒叕装聋作哑,“你还说不说话,不说我挂了!”她可以鸽了孙远舟,但孙远舟岂敢鸽她!
她小玩具都拿出来了,他竟然晾着她。
“要睡了?”他语调平平地问,她有把握她只要说出“是”他就立刻挂断,她是以咬牙反问,“你没话说了是吧?”
“有。”他站累了,坐到台阶上,石阶结冰一样冻人,好在垫着一层羽绒。他把头埋下去,深深吸气,只有一股劳苦味,其他的一无所有,“我有话说。”
“那你说嘛。”她又开始捏着勾人的语调,撩拨他,等着看他笑话。
“你跟他讲明白了吗?”他只问。
下头的男的。
她死鱼一样,光着身子躺在床上。空调好用得很,冷风热风都顺畅,妈妈再也不用担心我自慰的时候体温不爽利。
“祁凡,你找他谈了吗?”他复问。
她僵着脸。尴尬死了,“我有一个朋友”编得天花乱坠,结果他回的消息写满“别装了,我知道是谁”。
“还没找他。我要睡觉了。”
孙远舟无奈地摩挲着手机背板,青玉山自然风光一绝,夜景漫天星星,他就是其中之一。她给异性围个池子,温和地饲养着其他人,只对同她最亲密的那个痛下杀手宰了吃,接着便换下一个倒霉鬼。她也不是非要吃啊,留个闸口你可以游走自便,是他自己不肯,蹦出来变成盘中餐。
“我给你打视频吧。”他说。
“刚才不打,现在晚了。”
他照单接受,遂她的意:“那你休息。”
“孙远舟你什么意思!”
他想说点什么,她一下子按掉了,他习以为常,刚打算起身,她一个视频又拨过来。
说不喜悦是假的。
他也喜欢玩欲擒故纵啊,牵动着她,笃定她五秒之后会打过来,但齐佳,一个就擒要靠小概率事件的角色,他满怀希望的结果可能是一整晚的无声无息。不要对她的种种事抱有期待,期待往往带来再一次的失望。
他看一眼赵飞龙的窗户,确定那里没有人影才接起来,他百分之两百确定她没穿衣服,她要是衣冠齐整她就不给你打视频了。
他接的一瞬她还没准备好,手机倒扣在腹部,拿起来就先给他看了白花花的一片肚子,太白了,孙远舟这么严重的疑心病立刻担心有人在偷看,捂住屏幕,回应他的只有密林阴森的沙沙声。
“你就对着脸就行了。”他低声要求。
“你那边怎么那么黑啊,什么鬼地方。”她举着手机,俯拍脸都畸变了,头发散在枕头上,换了黄色的枕套。旖旎美人最多看到锁骨。
“你手机别砸脸上了。”他忍不住叮嘱。
她没理会:“妈呀。孙远舟你都穿上羽绒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