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市里半夜时常有豪车出没,但还是有人停下来给停在路灯下的跑车拍照,坐在车里的人看着也相当酷,不知道是在哪间酒吧或夜店刚刚和人打架。
让他们失望的是副驾驶并没有坐着妆容精致身材姣好的美女。夏棠抱着东西回到车上,系好安全带,跑车轰鸣着重新启动,只留下兰博基尼亮红色的车尾灯。
她手上正拿着一张大开页的市区地图。虽然从小在这里出生长大,但她对这一片的熟悉还不如老家的集市,尤其是夜晚的城市中心。
“对了,”她说,“你认识那种不需要身份证就能入住的酒店吗?”
陆霄思索不到半秒,一打方向盘,径直拐入某条车道。老实说他认真开车的样子的确很熟练,挽起袖子手臂修长冷白,有种尽在掌握之中的美感。
夏棠想问的是那种又小又干净又不大正规的旅馆,但在大少爷的理解里是指在市中心独占一栋的豪华酒店。
前台接过酒店贵宾卡,几下操作后,将贵宾卡连同房卡一同双手递回,完全没多念叨成年没成年之类的事。
陆霄替她拿着薯片、饮料还有塑料袋,夏棠站在玻璃电梯里四处张望,整座灯火熠熠的城市就在脚下。
她用手指戳了戳身边人:“你还在生气吗?”
陆霄抱着大袋薯片,只望着玻璃外没有说话。
房间里铺着柔软的长绒地毯,夏棠先拉着他去洗手,而后屈膝跽坐在床垫上,打开瓶盖给他上药。
她不像楚清让学过伤口处理,相当的笨手笨脚,沾满药水的棉签按在伤口上。陆霄垂着眼,暖黄灯光下纤长的眼睫轻颤,肤色瓷白,眉眼挺秀。
酒店里特有的香氛味混着微苦的药味,大少爷难得能安静地抬起下巴,配合伤药,像只不太情愿但还是扬起了脸的猫。
夏棠一边换棉签,一边碎碎念着解释为什么楚清让会被发现在她的衣柜。
一路上她都没敢提起,怕这家伙一不高兴把车开上护栏,而后两人双双被送进拘留所等待他家的秘书来捞人。
陆霄动了动手指,女孩的呼吸和碎发拂在脸边,泛起羽毛般的痒意。他声音略低:“我知道。”
要不是心里清楚这点,没那么容易几拳就结束。
灯光下他蹙着眉心,恹恹说:“我在想,他是不是真有那么厌恶我。”
得就像挥在脸上的拳头,那些怨愤都在其中。原来真是有那么地痛恨他,憎恶到恨不得他就此消失的地步。
夏棠屈起手指在他额头上重重弹了下。
她上上下下盯着他说:“这件事你难道今天才知道吗?你招人讨厌已经是世界共识了好不好,我同桌那么五讲四美兼具的女生,看见你都要绕路走。”
这种火上浇油的话让大少爷更阴郁地压下眉,抿起唇线。
夏棠不得不放下药棉,两只手捏着他的脸。
两人脸靠得很近,鼻尖对着鼻尖,凑过脸,亲了他的嘴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