龌龊的心思被他一眼识破,谢堂暄不敢再出声,嘴唇动了动,半晌才开口:“我没有办法才来找我姐……我妈最近生病了,她的钱都给我还债了。我们家……我们家……”
芜茵将厨房内要收拾的东西都收拾好,打开了厨房的门。她站在门口,看向客厅中央跪在地上的人。屋内温度并不低,她却觉得浑身都像浸在冰水里一样冷。
房间里安静的没有任何声音,她僵硬地站了片刻,向客厅走去。
谢堂暄听到她的脚步声,连忙回头看她,声音蓦然高了一些:“姐。”
他喊了一声就要起身去扑到芜茵脚下,只是膝盖刚刚离地一秒,就被当胸的一脚踹倒在地。他猝不及防,吃痛地捂着胸口歪倒在地上,缓了片刻才扶着茶几慢慢地爬了起来。
贺知延收回脚,身体重新仰靠在沙发上,声音淡淡:“手脏得像块抹布还去碰你姐。”
芜茵深吸了一口气,她看向谢堂暄腹部的瘀伤,神情仍旧没有丝毫松动。
“这里没有人会借钱给你,你回家吧,”她转过身,“你和你妈妈的事情都和我没有关系,这是我们早就说好了的。以前你没成年的时候我觉得你还是个小孩子,给你几百块几千块读书零花也算不了什么。但现在,谢堂暄,你已经二十多岁了,你张口问我要几十万——你觉得我会有吗?换句话说即使我有,你觉得我会把我妈妈的救命钱拿给你还赌债吗?”
谢堂暄又哽咽一下,想去碰芜茵的裤脚,碍于刚刚挨的一记窝心脚而将伸出去的手收了回来。
“妈最近身体不舒服,也没有钱了。姐……对不起,但是我真的走投无路了。”
芜茵低头看着他,声音蓦然一停,像是在极力克制着语气里的情绪。
“我妈妈生病的时候,我问你和你妈妈借几千块她都不肯。以前你拿着家里的钱挥霍的时候,我每个月要一天打三份工才能勉强够我妈妈下一周的医药费。你现在来问我借那么多钱——谢堂暄,你认为我会帮你吗?”
她手掌紧紧地攥起来,一向波澜不惊的声音在这时有了一些起伏。转过头她的脸恰好就处在衣架下的阴影处,即使看不见她的神情,但颈部的线条仍然昭示着她现在的情绪。
贺知延一言不发地凝视着她的侧脸,缓慢地放下了手中的茶杯,随后低头在手机上编辑了一条信息发了出去。
房间内只寂静了十几分钟,乔裕轻轻敲响了门。
在得到屋内声音的许可后,他和身后的人一同走了进来。
谢堂暄看着乔裕和他身后的两个穿着黑色西装的保镖,轻轻揉了揉自己跪的发麻的膝盖,胆怯地靠在了茶几边。
“借贷还有利息,借给你几十万你自然不能空手白拿,”贺知延声音很淡,低眼看向谢堂暄的脸,“你说只要给你这笔钱什么都肯做,不如表表你的决心和诚意——赌徒还不上钱也有还不上的做法。”
谢堂暄还没来得及反应他话中的意思,就被身后近前的人猛然按住了头颅。
一名保镖从身后揪着他的头发将他按到了茶几上,连同右手一起按上茶几桌面,茶几因为这一下的冲力而向后移动了几分。另一名保镖紧接着一脚踩住他乱动的下半身,伸手钳住了他另一只手。
不能动弹的恐惧在瞬间席卷了他的周身,他的脸被迫紧紧贴着冰冷的茶几,喉咙中发出一声沉闷的痛叫。
芜茵怔了怔,正要说什么,就被走到她身前的乔裕挡住了视线。
按着他手腕的保镖从口袋中拿出一柄军用匕首,锋利的刀刃停在了他食指的一侧,等待着贺知延下一步指令。
贺知延双腿交迭,看着他被压在茶几桌面上的头颅,声音依旧没有起伏:“怎么样弟弟?一根手指换六十万,已经很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