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日记里甜蜜地抱怨过这件事。
所以贺知延现在是在——勾引她吗?
芜茵突然觉得喉咙有些痒,她不自在地避开了他的目光,转头看向光洁的天花板。不知什么原因,她口中轻轻“嘶”了一声,随后归于平静,但挪动身体离他远了一些。
贺知延冷静地观察着她的反应。
她无非就是想到了纪珩,或者是盛临津。每次她用那样的眼神看着他,都是在想另一个人。不管是以前的纪珩还是现在的盛临津,总归是除他以外的男人。用不了几秒,她就会像游戏防沉迷设置启动一般迅速地避开他的视线。
大概是意识到眼前的人是让她讨厌的人。
所以现在在芜茵面前,他连不说话都有错了。
“茵茵,昨天你在医院多吃了一口陆砚怀做的鸡翅,真的有这么好吃吗?”
他声音忽然慢下来。
明明芜茵之前说喜欢吃排骨,但那道凤梨排骨她只吃了十几口,而陆砚怀做的鸡翅她却多吃了一些。难道是陆砚怀做的菜接近纪珩做的口感?陆砚怀该不会从谁那里搞到了纪珩曾经的菜谱吧——他不禁怀疑。
其实也不只是饭菜的问题,自从那天见到盛临津以后,芜茵就对他更冷漠了。
可也不至于要嫌弃到这种程度——转过头远离时还要发出鄙夷的声音。
“茵茵,我不计较你拉着盛临津的手不放的事情,也不计较你和陆砚怀越走越近的事情。但是和我在一起的时候,你至少专心一些,”他手上的力道重了几分,勾着她的腰将她拉回怀中。
窗外响起淅淅沥沥的雨声。
他声音完全沉下来:“茵茵,在我身边让你这么难受,遇见盛临津以后,你连和我躺在一张床上都嫌恶心了是吗?”
“……”
芜茵听着耳边的控诉,微微闭了闭眼睛。
“我什么时候嫌你恶心了?”
虽然已经习惯了贺知延不定时的倒打一耙,听到这里她还是忍不住为自己辩护。她转过身去看向他的脸,眉头也跟着皱起来:“……我什么时候嫌你恶心了,你能不能不要总是说我没做过的事情。”
贺知延冷冷地看向她的脸:“躺在一张床上,你离我这么远。”
“……”
芜茵深吸一口气,像是对他的质问感到十分头痛:“刚刚你压到我的头发了,有点痛。”
“我不离你远一点把我的头发救出来,”芜茵这样说着,从枕头上拿起几根刚刚转身时被他手臂压住断掉的发丝,“难道要甩你一个耳光说我很痛吗?”
贺知延看着她指间的短发,原本要说的话在此时停住。他不动声色地从她手上拿下那几根断发,沉默着低下头将她抱近了一些。芜茵身上有些凉意,他向下将脸埋进她颈侧,环住她腰的手渐渐收紧。
“茵茵,你不是在想别的男人吗?”
盛临津,或者纪珩。
“一般情况下,人在很困的时候不会想男人,”她叹了口气,“睡吧,我明天还有课。”
听到她的解释,抱着她的人没再说什么。半晌,他才轻轻靠近了她的耳朵。
“那再见到盛临津,你不会有什么反应对吗?”他轻声道,声音平静而轻松,”茵茵,今天开完会后他问了一句你的情况。我对他关心我的未婚妻这件事表达了感谢,他好像有点意外,不知道的还以为你们以前就认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