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动静太?大?了,惊醒了睡梦中的撒纳。
迷糊着醒来的撒纳就见她头一天救下的幼崽长裙逶地立在炕边,一双大?眼睛惊慌失措地看着她,扑闪扑闪得好不灵光。
湿冷的寒意打在撒纳汗湿的身上让她打了个冷颤,她只好拿起炕上唯一一件小兽皮裙遮住自己的身体。
虽然不想?吓到这只小幼崽,但撒纳不得不说:“你穿错衣服了。”
撒纳穿着都大?的兽皮裙套在凯诺身上就像一个大?口袋,将她全身都包裹进去,只露出一个小脑袋在外面。
这场景看得撒纳忍笑不已。
凯诺闻言腾一下子涨红了脸,嘴上连连道歉,又一边手忙脚乱地脱下兽皮裙还给撒纳。
相较于凯诺的惊慌,撒纳显得十分坦然淡定。毕竟她还不会对一只幼崽产生任何不正?当念头。
但已经成年的凯诺却心事重重。
撒纳将她的沉默和愁绪归在诅咒还没彻底消除上。
现在最重要?的是?喂幼崽吃饭。
很?多被诅咒的人吃不下饭,但那只会让他们越来越虚弱。所以撒纳拿出自己放了很?久舍不得吃的红鹅肉干,打算给幼崽煮热乎乎的肉汤喝。
角落里的柴只够烧这一顿的,屋外是?瓢泼大?雨,屋内还下着小雨。这种潮湿的环境中没有柴生火会非常致命。
但撒纳没别的选择,热乎乎的肉汤唤醒了凯诺已经饿过头的胃。她赧然地用手按住咕噜噜响的肚子,好像这样就能让它安静下来。
凯诺一边捂着肚子,一边不好意思地偷看向忙碌不停的雌性?兽人。
对方?瘦弱的身躯背对着她,凯诺伸手比了比,感觉她比自己这个流浪惯的人还要?瘦。
凯诺的母亲在生她的时候死?掉了,所以她的父亲一直很?讨厌她。从?凯诺能够自己走路后,他就把她丢出了家?,任由她自生自灭。
凯诺幼时靠着吃虫蚁和野草存活。因为她的父亲是?族长,所以他的态度就是?整个部落的态度。部落里的人分割后的碎肉允许流浪的兽人吃,却不允许凯诺拿一点。
最开始凯诺不清楚,但挨过几次打她就记住了,绝对不能碰部落里的东西。
哪怕是?族人扔掉不要?的一块指甲大?小的腐肉,都不行。
所幸她命大?,平安活到了成年,但因为无法化出兽型才被彻底赶出了部落。
可她面前的雌性?兽人比她还要?瘦弱,甚至弱小到连一只火鼠都能伤害到她的程度。
这么弱小的雌性?是?无法独自在部落外活下去的。
凯诺抿唇,捏紧拳头下定决心。
清脆的幼崽声突兀地响在木屋中:“我会对你负责的。”
成年
幼崽稚嫩的言语令人发笑,撒纳根本没把凯诺说的话放在心上?。
她只是直起?腰,缓了口气说道:“你还小,幼崽不适合想太多。汤要好了,先过来吃饭吧。”
凯诺闻言眉头轻蹙,她一边上?前?帮忙一边认真地解释:“我不是幼崽,我已经成年了。白雨节当天我就成年了,只是……不能化兽形。”
幼崽总渴望长大,好像长大了自己就无所不能。但等她长大后又会想,如果自己还是什么都不懂的幼崽就好了。
这种想法撒纳也有?过,所以她嗯嗯着点头,完全?没把凯诺的话当真。
凯诺见状抿紧唇,再一次对自己不能化?兽形感到?不满。
他们?狮鹫部落的兽人成年当天会化?出兽形,躯体也会拔高到?成人模样。而凯诺不能化?形,所以即便她已经成年了还是幼崽模样。
帮着撒纳盛肉汤时凯诺紧皱的眉头就没松开过。
被撒纳反复晾晒,想尽办法隔绝潮湿的肉干在白雨节无孔不入的潮湿中还是发霉了。
发霉的红鹅肉有?很大一股土腥味,而且一锅汤里?只有?她半个巴掌大小的肉干沉在锅底。
一直看着撒纳忙碌的凯诺知道,这些已经是撒纳全?部的存粮了。
而更令她触动是撒纳将那一整块肉都盛到?了凯诺的碗里?,而她自己瘦弱的风一吹都能摔倒的模样,却只留下一碗寡淡的汤水。
对此凯诺不由捏紧了手指,闷声问道:“你把存粮都给我吃了,你后面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