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遮盖尸体的白布掀起的那一刻,小花一路上一直高悬的心才终于落了下来。
不过并不是落回了胸膛,而是另一个深渊。
她怎么会认不出他呢。
哪怕面目全非,就连指纹也被损坏,但她怎么会认不出她的哥哥呢。
她牵起了那只手,一切的一切便已经明了。
那是她的哥哥。
她异常冷静的得出了这个结论,头脑清醒的跟着两人来到了另一个房间。
里面坐着几个穿着制服的警察,看到她的到来,都不由得露出了同情的目光。
但她已经不想再去大声反驳,来让他们收回视线了。
她只觉得疲惫。
她下意识的朝着羽生君怀看去,带着自己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无言的看着他。
而他只是拍了拍她的手,将她带到一旁的沙发上坐下,就和另一个金发黑皮的人走到了一张桌子前等待了一会便推门而去。
临走前,羽生君怀忽然转过了身,和她碰了碰额头。
温暖的触感从额前传来,遍布全身。
小花沉默着,任由他似是安抚的蹭着自己的额头。
温暖转瞬即逝,羽生君怀转身走向了停留在门口的降谷零,只留给她一个背影。
小花看着他离去的动作,没由来的感到了一丝失落。
她明白,羽生君怀和降谷零是去调查杀死她哥哥的凶手,他们是警校生,未来的警察,这是他们的责任。
可现在,她只想拉住羽生君怀,拉住这个在这里她最熟悉的人,依偎在他的身边寻求安慰。
但她没有,她不是那种不明事理的小孩子,她很早之前就已经长大了,她没有撒娇任性的资格。
她现在是小花,一株孤单的小花。
旁边的沙发凹陷,是一个女警坐到了她的旁边,给她到上了一杯热茶,还将一个毛茸茸的毯子盖在了她的身上。
毯子很软,散发着洗衣粉淡淡的清香。
该把这个毯子给他带过去。
她想起了那个冰冷的解剖台,下意识的想着。
但她也很快反应过来,自己的想法是多么的天真可笑。
傻子怎么会感到冷呢?
小花自嘲的想着,将视线定格在羽生君怀紧绷的背影上。
她想起了那个拥抱,想起了那首来自奈良的儿歌。
麻花辫垂落在胸前,小花伸出手捏了捏发尾那个奇奇怪怪的绳结。
“那我们就是朋友啦。”
小花将发尾紧紧的握在手心,指尖泛白。
此刻,她将仅剩的希望全数压在了他们的身上。
她选择了相信。
她轻轻哼起了那首儿歌,安抚着自己濒临崩溃的内心。
羽生君怀和降谷零走出了接待室,步伐一致的直奔审讯室而去。
他们推开门,看到审讯室内的座位上坐着满脸不爽的尾田一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