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雾气朦胧,门口依稀站立了一个人,五条悟走到院子外,人影逐渐清晰起来。没等五条悟开口,像有心灵感应般,对面的人先偏过了头,然后给了他一个兴致不高的眼神。
“太慢了。”坂田银时懒洋洋地诉说抱怨,他的腰间别上把木刀,手随意的搭在上面没个正行。
五条悟敷衍的点了点头,看似是在表示他知道了,但纯左耳朵进右耳朵出,高专任职那会儿,伊地知一有通知他什么高层会议,他哪一次不会直到最后才姗姗来迟,主要还是冲着那帮烂橘子难看的脸色。
碰巧坂田银时也熟悉他的恶劣行径,扫了一眼他又硬生生放弃了,要不是今天决定要走,换平常的话,他不赖床睡到自然醒的概率和火星撞地球差不多。
赶路的途中,五条悟的嘴一刻没有闲着,一边念叨自己多久没吃甜品,坂田银时必须要对他多愧疚,多感恩戴德,一边又好奇心旺盛的询问坂田银时为什么不和过去的同窗正式告个别。
忍耐和爆发?两个延伸的结果都是超级麻烦的选择。
犹豫了一瞬,坂田银时还是选择了忍耐噪音污染,而不巧是的五条悟一向不懂放弃,坂田银时默默握紧手心,摆出最和蔼的笑容,“你要是饿了的话,路上自己挖点野菜吧。”
“为什么?”五条悟反手摸了他的衣兜,里面装了几个梅子饭团,不至于凄惨的去挖野菜果腹。
同窗情谊是个很奇怪的关系,银时那个叫假发的朋友看上去是个十足的天然呆,直觉却准得可怕,在他们不知道的时候替两人准备了路上的饭团,更不清楚是从哪个细节观察出他们要离去,如果不是五条悟注意到了他偷偷离去的身影,或许还以为会是外面哪只野猫来报恩的。
坂田银时:“没什么,就是觉得有些人还是吃点苦比较好。”
“一定是五条老师误会了,不然我怎么感觉另外有些人是在讨厌五条老师呢。”五条悟突然来了精神,整个人的音量也随之拔高,漂亮的蓝眸闪烁微光,神采奕奕的。
“哦,那可能不是错觉。”面对他近距离的美貌攻击,坂田银时十分冷漠,绕过五条悟继续走,动作上没有一丝留恋,就好像游戏里决绝的勇者坚定踏上斩杀恶龙的道路。
五条悟落他一步,在后面叹了口气,他对他们要去的地方心领神会。坂田银时想阻止一切的发生,听上去有点天方夜谭,以一人之力去守护一个败落的国家,驱逐天人,跟去拯救一个早已被白蚁蛀空的屋子充满了不可思议,但坂田银时似乎身上就有这样的魔力,不到最后绝不会轻易放弃。
他只是不明白,坂田银时为什么想要一个人承担。
或许是因为一起穿梭时流,而他恰好不是这个时代的人,他在时流的细缝中他看到了坂田银时的记忆,记忆的画面并不全,零星一点的碎片构成了坂田银时的过往,从尸堆里拾捡食物生存的小银时,再到吉田松阳门下的同窗生涯,遗憾没有一个完美的符号,为了同伴放弃养育自己的老师,那时的痛苦,五条悟想,只有坂田银时本人能够体会。
问题的答案有了轮廓,对于坂田银时来说,他们身后落下的一间小小的乡下私塾有多重要,坂田银时又是怀有什么样的心情想要去保护它。
五条悟迈开了脚,仗着比前者的腿长,两人队伍慢慢变成了平行。
此时已经是攘夷战争的后期,武士们早已经没有了一开始的雄心斗志,天人先进的武器和幕府的背叛成了他们前面一道跨不去的荆棘,他们的坚持只能说是守着最后那一点武士尊严的负隅顽抗。
坂田银时和五条悟两个突兀的局外人就这么横冲直撞的闯了进去,一面倒的战场很快发生了转变,好比掉进池底的岩石溅起巨大的水花。
“你们是谁派来的!难道是幕府?那群地球人果然不能信任。”原本本该结束的战事因为两人的掺和弄得躁动混乱,领头的天人举着武器愤怒质问。
坂田银时拔出了刀,刀的顶端还流着赤红的血液,早就投降的幕府怎么可能会挺直腰板去反抗天人,但即便是再不堪,地球也是属于他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