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府当日没有的认亲,今天算是补了个齐全。
所有人里,温茹表现最直接,磨磨唧唧不甘不愿,鼻头还带着哭过的红,显是被周氏耳提面命过,带礼物过来,把道歉的话一气说完,瞪了他一眼走了。
反观庶兄温瑜,就很能装了,道貌岸然,优雅谦逊,对于之前街上发生的事,只道误会,不提丢脸,无怨无怼,还对新回来的弟弟关怀备至,不知道的人看了,还觉得他们兄弟情深似海。
“……府里举宴是大事,听闻小件装饰任务予了你,可想好方向了?此事今明两天就得准备得当,你若想不出来,随时可以寻我帮忙。”
关于这件事,他也问过周氏,周氏告诉他没关系,她会多做一份准备,若有不妥立刻换上,不会丢了国公府的脸,反正此举意为打压温阮,让他知道怕,多花一份钱而已,国公府还花的起。
遂温瑜这话说的,并没有那么真心。
温阮:“不知大哥有什么建议?”
温瑜笑容优雅:“其实随心就好,不必考虑太多,咱们国公府有爵位,可保子孙安平,倒是无需像别家一样拼命去争,向来不问世事,不涉党争……”
温阮:……
难为你把阖府躺平,没人才为继说的这么清新脱俗。
“……帖子肯定都要送的,诸位皇子府上都会有,但皇子们估计不会来,”温瑜话音似有所指,“你这一路来京城,可听说过皇子们的事?”
温阮摇头:“没有。”
没有就好办了。
温瑜若无其事伸手倒茶:“还是得知道一点的,你我身份,难免会在它处得遇贵人,交际上需注意。”
温阮乖极了:“还请大哥赐教。”
“赐教谈不上,”温瑜意味深长,“二皇子三皇子都在御前领了差事,天天都很忙,不怎么看得到国公府……倒是六皇子,很需要注意。”
温阮:“嗯?”
温瑜:“六殿下善音律,好艺术之美,鉴赏品味颇佳。”
与此同时,北山猎场。
邾晏没带琵琶,却搭弓上弦,射穿了一个人的琵琶骨。
“……胆敢跟踪我,又学艺不精,让我很难办啊。”
他龙章凤姿,闲庭信步,姿态间别有一种韵律感,连抬脚踩住伤者的角度都十分精确,让人疼得浑身颤抖,却说不出话,血吐不到身上。
“装作看不到,显得我很蠢,真这么杀了,我的弓都委屈……别动,要保持这个姿势,血漫开的才漂亮。”
国公府,温瑜见温阮安静不说话,乖乖巧巧,似在思索,又似神往,便温言继续:“六殿下待人亲切,兄弟和睦……”
北山猎场,邾晏很满意脚下这张脸上的血渍,极度恐惧又硬生生忍住不敢吐血的神情,温言问候:“谁派你来的,我的好二哥,还是好三哥?”
亲切极了。
“六弟还真是……”
“咻——”
一柄小巧柳刃从邾晏手上翻出,破空射向声音过来的地方,角度刁钻,杀气凌厉。
差点扎入二皇子颈喉。
只差一点。
二皇子身边近卫反应极快,身形迅猛上前,敏捷击飞暗器,重新退回原位,一套动作行云流水,似早遭遇过八百回,已然习惯。
邾晏慢条斯理回身:“原来是二哥,我这被人跟踪,着实惊吓,神魂不稳兵器脱手……二哥莫要介意啊。”
国公府,温阮第一次听人直白聊皇家事,有些好奇:“六殿下和诸位兄弟关系很好?”
温瑜睁着眼睛说瞎话:“六殿下是最不畏和诸皇子打交道的,也是二皇子三皇子最想争取,最想看顾的弟弟。”
温阮:“那很难得啊。”
温瑜微笑:“六殿下人品贵重,还不喜争抢,不记仇……”
北山猎场,二皇子板着脸:“我若介意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