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终于认清了现状——太爷爷(床上那个)、爷爷(凤仙)、阿爹(龟)、阿舅(凤安),全部都是小白脸儿!
一骂骂一串。
病榻上,沉睡多日的爷爷指尖微微一动。
凤仙顿时身躯一紧,疾掠上前,半坐在床榻边缘,握住病人的手,轻轻呼一声:“阿爹?”
“谁、是谁……?”
爷爷嘴唇微微翕动,吐出模糊不清的字音。
“是我,阿爹。”凤仙沉稳地回应。
他上前握住病人的手,额角的青筋一条接一条迸出,显然压抑着沉重而复杂的情绪。
“呼……是仙啊……”病人呼出了长而怪异的音,胸腔微微颤抖共鸣。
这是久藏于肺腑深处、轻易不会吐出的那口压腔气。
“我去、找你娘……你和翎要多、读书。”
吐完最后一个字,病榻上的老人就像一座迅速风干的雕塑。
一寸寸僵硬,直到彻底凝固。
“阿爹?阿爹!阿爹!”
凤宁、凤安和秃毛崽蹲在不灭之凤的大雕像上。
兄妹俩抬头盯着月亮发愣。
秃毛崽低头踩自己的富贵包。
下半夜,凤安把手放到凤宁脑袋上:“别想啦,人都已经走了。往好了想,这个结果总胜过大义灭亲叭。”
“……”凤宁无语,“你不说‘往好了想’都没事,一说这句话,我就觉得没好事。”
凤安眯了眯眼睛:“难道你觉得有什么问题?”
“不知道啊!”凤宁叹了一口小大人的气,“小白衣,你怎么看?”
小白衣言简意赅:“说不好。”
凤宁把整件事来回盘了盘。
上辈子没有自己的话,那就不会有秃毛崽击杀黄姓统领这件事,没有人唤醒扶香姑娘,也没有阿明成圣。
分神不死,“军师”就不会受到重创,他可以继续他的作恶大业。
正着盘,反着盘,怎么盘都盘得通顺。
证据不能说确凿吧,只能说是铁证如山。
就是念头总是不通达。
“别想啦!”凤安老神在在地拍了拍凤宁肩膀,“爷爷以前还抱过你呢,难过是正常哒!”
“哦。”
凤宁沉默了好一会儿,幽幽道:“你说,要是爷爷不是坏蛋,那他死了,我们都没哭,是不是很不孝啊?”
凤安:“。”
凤宁:“坏蛋爷爷难道就不是爷爷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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