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红英甩开金逐流的手,急声说道:“我没受伤,你快去!”无须她的催促,金逐流已是一跃而起!
文道庄大喝道:“好呀,金逐流你这小子也来了!哈哈,哈哈,哈哈哈!这正是天堂有路你不进,地狱无门你偏进来!好极了,好极了!还我儿子的命来!”
金逐流一溜烟般地滚到,闪电般的在地上打了几个盘旋,文道庄双掌快刀也似的劈下,狂笑声中,金逐流陡然跃起,只在这一起一伏的刹那之间,他已是接连使出了七手怪招,把文道庄的刚猛绝伦的掌势一一化解开去!
史红英叫道:“使玄铁宝剑,玄铁宝剑!”
金逐流和文道庄交上了手,心中也是好生诧异,不解他的武功何以会忽然高了这么多。
激战中文道庄一掌劈下,金逐流“哎哟”一声,倒在地上!厉南星失声惊呼,正要跑上去,不料刚刚迈出一步,只觉胸中气血翻涌,原来他刚才受了文道庄掌力的震荡,虽未至于受了内伤,但急切之间,气息已是难以调匀,一双脚都不听自己的使唤了。
厉南星自知有心无力,暗叫“糟糕!”忽听得史红英笑道:“厉大哥不用担心!”厉南星抬头一看,只见金逐流已经跳起身来,手中拿着玄铁宝剑,郎声说道:“文道庄,亮兵器吧,咱们较量较量剑法!”文道庄手里却拿着一幅破布。
原来金逐流得史红英提醒,但却腾不出手来拔剑,因此只好用一个古怪的身法,佯作跌倒,伏地打了个滚,这才能够抽空拔剑。文道庄身手何等矫捷,立即疾抓下去,撕破了金逐流的衣裳。不过这也在金逐流意料之中,算准了有惊无险的。此时他己拔剑出鞘,文道庄仍是空手,本来地可以凭着玄铁宝剑的威力,立即进招,杀个文道庄措手不及的,但金逐流却不愿意有失名家风范。
文道庄领教过玄铁宝剑的厉害,心里想道:“幸亏这小子骄傲得很,否则给地抢了先手攻势,今晚只怕难逃一败。”
史红英吃了一惊,叫道:“可惜,可惜!”文道庄大笑道:“可惜已经迟了!”笑声中只见一道黑油油的光华已是倏地向金逐流卷去!
原来文道庄所用的软剑也是一件宝物,那是百炼精钢化成的绕指剑,不用之时可以当作腰带的,在西昌那次交手,文道庄用软剑对付金逐流的玄铁宝剑虽然不敌,但吃亏亦非常大。
厉南星叫道:“贤弟小心,这是毒剑!”原来文道庄在那次斗剑败给金逐流之后,重新用毒药淬过软剑。只要给他伤了一点皮肉,就会见血封喉。
金逐流心道:“怪不得他这把剑现出黑油油的光华,原来是‘喂’了毒的。”当下加多了几分提防,但却也傲然不惧,恃着玄铁宝剑的威力,一招“五丁开山”,就劈下去!哪知文道庄已经练成了邪门霸道的“三象神功”,同样的一把剑,在他手中已是大大的不同了!
双剑一交,只听得铮的一声,文道庄的软剑弯曲如弓,但玄铁宝剑却也不能将它削断。
文道庄喝道:“看剑!”倏然间那柄软剑弹了起来,刺向金逐流的胸口,金逐流平剑一堕,软剑再次弹开,但迅即又刺到了他的肩井穴,金逐流以天罗步法游开,解招反招,不过片刻,双剑已是碰击了十七八下!
最初几下,没有什么。交手了十数招之后,金逐流只觉对方的力道逐渐加强,俨如一股股的浪潮冲来,一浪高过一浪!
文道庄的软剑只有二指之宽,薄如木片,比起金逐流的玄铁宝剑,简直不成比例。金逐流以全力挥动玄铁宝剑,初时还能把他的软剑压弯,到了后来,每一下重手法的劈刺,竟然都给他挡住。
到了三十招过后,金逐流的剑尖就像附了一块大石似的,越来越觉沉重,剑法的灵活已是大不如前。
金逐流不由得暗暗吃惊,他是个武学的大行家,业已知道文道庄是使出隔物传功的本领,想把他的五脏六腑震伤。金逐流暗自思量:“在中原的武林人士之中,隔物传功的本领,当推史白都第一。但现在看来,这厮的隔物传功,即使史白都复生,只怕也是不及他了!若不出奇制胜,久战下去,定必吃亏。”
激战中,金逐流连使几个古怪的身法,每一剑都从文道庄意料不到的方位刺来,杀得文道庄也不禁有点吃惊,想道:“当今之世,若论招数的精妙,只怕连江海天在内,谁也比不上这个小子!”
但文道庄也是个武学的行家,在未摸清对方的路数之前,便即改变战术,暂采守势。金逐流的玄铁宝剑劈得虎虎生风,却总是劈所不到他的身上。在离身三尺开外,就给他的软剑荡开。
厉南星等人看得惊心动魄,但公孙燕已是稍稍受了一点伤。厉南星和史红英的气力亦尚未顿复,自知插不进手去。硬要插手的话,反而会给金逐流增加困难。不仅帮不了,而且要变成他的累赘。
厉南星无计可施,只好索性闭目运功,免得观战分神。只盼真力早点凝聚,才可以帮得上忙。
双方越斗越紧,猛听得文道庄一声大喝:“好小子,且叫你也知道我的厉害!”双剑相交,“呜”的一声,这一次不是软剑压弯,而是金逐流的玄铁宝剑受不住对方的压力,不由自己的要连连后退了!
原来这是因为金逐流的气力已给他消耗了一半,故而玄铁宝剑的威力也大大的打了折扣。”
厉南星本来是闭目运功,此时听得公孙燕与史红英的惊叫之声,情不自禁地睁开眼睛来看,一看之下,也是不由得暗暗吃惊。再想静心运功,已是不能了。
他们还未知道,金逐流此际所受的威胁还超乎他们的想象之上。
文道庄的剑是淬了剧毒的,虽然未能刺破金逐流的皮肉,但也令得金逐流受到了影响。
金逐流忽觉掌心有麻痒痒的感觉,原来在双剑密如联珠的碰击之下,金逐流的玄铁宝剑也沾了毒,毒质侵入他的掌心。
这是见血封喉的剧毒,幸亏金逐流没有受伤未曾见血,尚无大碍,但是虽然如此,必须运功防毒,以免毒性蔓延。
此时他们已恶斗了将近半个时辰,金逐流的攻势受挫,本来就已是处于下风的了,再加上必须运功防毒,当然是感到吃力非常,显得左支右绌。不过,文道庄究竟也还有些顾忌他的玄铁宝剑,金逐流“天罗步法”的奇妙亦非文道庄所能相比,是以虽然处在下风,但在急切之间,也还胜他不得。
厉南星的功力不过恢复四五分,自知帮不上忙,正自着急。不料福无双至,祸不单行,又有一个强敌来到。
且说阳浩在里面率领手下,包围了那间屋子,过了半个时辰,不见金逐流出来回答,限期已到,便即喝令众人,破门而入。
他不知道躲在屋子里的金、厉二人早已走了,破门之际,如临大敌,毒箭喷筒齐对准了门窗,大门撞破,里面鬼影也没一个,阳浩始知中计。
房中发现了地道的人口,但地道中的那两扇石门已经给厉南星在里面关闭,要凿开石门,可就没有那么容易了。
阳浩并非笨蛋,当下便即想道:“这两个小子决不会在地道中束手待毙,此时料想已经从地道的另一端出去了,他不知道出口之处,于是便是出去搜查,文道庄与金逐流高呼酣斗之声,从后山隐隐传来,终于给阳浩找到了他们的所在。
阳浩也是个武学的大行家,一看便看出了文道庄已是稳操胜算,不禁喜出望外。要知他最忌惮的只是金逐流,厉南星、公孙燕、史红英三人,他是不放在心上的。何况他以为厉南星,公孙燕受了他的修罗阴煞功之伤,一定还未痊愈。只须他一出手,不难将敌人一网打尽。当下哈哈笑道:“姓厉的小子,我以为你已经夹着尾巴走了,却原来你还未逃出我的掌心!好,你就和这两个丫头一齐上来送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