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不耕用的是一柄乌金打成的“辟云锄”,黑黝黝的毫不起眼,但却沉重非常,段圭璋
一剑削去,只听得“当”的一声,火花飞溅,牛不耕的“乌金锄”缺了一口,但段圭璋这把
宝剑本来是削铁如泥的,而今却只不过把他的乌金锄削去了一小片,足见他的乌金锄也是一
件宝物。
牛不耕试出在兵器上并不怎样吃亏,登时勇气倍增,把一百零八路辟云锄法,尽数施展
出来,使辟云锄法的,武林中只他一家,段圭璋也未曾见过。
段圭璋在两大高手夹攻之下,拼死恶战,可怜他自朝至午,一路冲杀,未曾歇过片刻,
他到底是血肉之躯,渐渐也感到头晕眼花,有点吃不消了。
激战中,忽听得“轰隆”一声,贼军大叫道:“好呀,张巡的破车翻了!”接着听得王
龙客的声音叫道:“元帅有令,只许活捉张巡!”
段圭璋这一惊非同小可,心道:“我当口手下留情,饶了这个小贼,今日却害了张
公!”百忙中抽眼望去,只见张巡的车驾果然已是四轮朝天,贼军箭如雨下,张巡的扩军伤
亡殆尽,王龙客手挥折扇,正向张巡扑去!
段圭璋又悔又急,忽觉肩头热辣辣的,原来已给牛不耕的乌金锄劈了一刀,肩胛骨都裂
开了。段圭璋这时已不知道什么叫做疼痛,也不知是从哪儿来的气力,蓦地里大喝一声,和
身撞去,只听得“蓬”的一声,羊牧劳一掌击中他的胸膛,但段圭璋也把他撞翻了。
牛不耕一个闪身,挥锄再劈,段圭璋大喝道:“好,你要宝剑么?宝剑给你!”使出了
大摔碑手法,宝剑脱手,直插进牛不耕腹中,将他钉在地上。
随着手臂一抡,左手那口宝刀,也化成了一道长虹,呼的一声,向羊牧劳掷去,羊牧劳
刚自一个“鲤鱼打挺”,翻起身来,恰好碰上,被那口宝刀穿过了小腿,可惜距离较远,段
圭璋又已气力不加,这一刀虽把羊牧劳重伤,还未能要了他的性命。
贼军纷纷扑来,段圭璋仰天大笑道:“段某今日死得其所,死亦无憾!南兄弟,咱们又
可以相见!”不甘受辱,将全身精力凝聚,反手一拍,登时自断经脉而亡!
贼帅令狐潮乘车到来,也不禁嗟叹道:“真是两个好汉子,不愧大侠之名!”吩咐手
下,将南霁云与段圭璋以礼葬之。不久,张巡也因众寡不敌,自杀不成,被贼所擒。后来,
令狐潮屡次劝降,张巡总是骂不绝口,终于与许远一同就义。张巡的随从护军三十六人,或
战死,或被擒,被擒的也无一人屈节。后人有诗赞曰:张巡许远同尽忠,正气浩然昭日月。
从死不独南与雷,三十六人均义烈!”
窦线娘驾车疾驰,仗着一把弹弓,弹无虚发,当者披靡,冲开了一条路,虽然尚未冲出
战场,离开厮杀的核心地带也已渐渐远了。
窦线娘稍稍松了口气,但远远听那金鼓震天之声,心头更为沉重,她游目四顾,丈夫当
然是看不着了,儿子也未见回来。
正自心急如焚,忽听得蹄声得得,一骑健马,疾风般的追来,骑在马上的正是王龙客!
窦线娘大怒,弓弦一拽,金弹飞去,王龙客一个“镫里藏身”,弹子从他身旁擦过,没
有打着。窦线娘探手入囊,想取出弹丸施展连珠弹的绝技,哪知囊里空空,这才知道暗器囊
中的一百二十颗金丸,已全都用掉了!
王龙客马快如风,转瞬追上,“呼”的一声,一柄长矛掷出,穿过鞍甲,把拉车的一匹
马杀了。那辆车子重心不稳,登时摇摆倾斜,幸亏四匹拉车的战马都是素经训练的,一马失
蹄,其他三匹马也立即止步,车子才不至于翻倒。不过如此一来,窦线娘又陷入了包围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