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干嘛?”秦墨穿着睡衣走到她背后,“去见谁?”
“林北望。”龚甜把头从毛衣领口伸出来,一边往下拉扯,一边没好气对镜子里的他说,“你又没敲门就进来了。”
秦墨别看他性子横,其实身子弱,入冬以来就一直病恹恹的,但就因为这样,所以有时候做错了事情,别人也不忍心责怪他。
比如现在,他走进屋,伸出手,从背后拥抱龚甜。
“不许去。”半张脸埋在她的肩上,他闭着眼睛,有些病恹恹地说,“我生病了,你要在家照顾我。”
龚甜拍拍他的手:“我很快就回来,乖拉。”
软磨硬泡,并许下了一袋子甜甜圈的诺言,秦墨才肯重新睡回病床上,趁他还没反悔,龚甜赶紧出门,去了一趟林北望的公司。
“说说。”她开门见山道,“从普吉岛回来后,白弦找过你没?”
跟秦墨不同,林北望的病已经好了,又能回公司身先士卒了,跟员工一起过996的福报生活了。
“找过。”他一边看着电脑,一边回复道,“我从普吉岛回来以后没多久,有天他突然给我发了条消息。”
龚甜:“消息里说什么?”
林北望:“说他马上到我公司楼下,问我能不能见一面。”
顿了顿,他又补了一句:“他说关于李哥的死,他有些线索想要提供给我。”
龚甜:“你肯定去了。”
“既然是跟李哥有关的事,我肯定去了。”林北望继续啪嗒啪嗒打电脑,“可他没来。”
龚甜楞了一下:“什么?”
“他爽约了。”林北望说,“我提前到了楼下,足足等了他三十分钟,可他没出现,发消息给他,他也一直没回。”
说到这,他摘下眼镜,转头看向龚甜,有些无奈道:“你知道的,我这个人脾气一向不是很好,他这么耍我,而且还是拿李哥的事情耍我,我真的很生气。”
龚甜犹豫一下:“你该不会把他拉黑了吧。”
“没有,但也差不多。”林北望耸耸肩,“这之后,我再也没主动联系过他……他也没再主动联系过我。”
……事情怎会如此?
龚甜心事重重的出了写字楼,路上一直想着这事:“奇怪,那天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为什么白弦会突然爽约。”
一个激灵,她心想:“该不会被老潘他们跟踪,然后打晕带走了吧。”
至于带走之后的事情,她不敢想,越想越觉得害怕。
结果回了家,才发现自己忘记买甜甜圈,这下更加头疼。
偷偷看了眼卧房方向,没声音,他应该还在睡觉,那赶紧的……龚甜轻手轻脚穿上鞋子,正要偷偷开了房门,出去买甜甜圈,背后传来一个极轻极轻的呼唤声,轻的就像病人最后呼出的一口气,又像溺水之人吐出的最后一枚泡沫。
龚甜身子一僵,突然转身跑向卧房,连鞋子都来不及脱,在地步上留下一行急促的脚印。
“秦墨!”
秦墨听见她的声音,睫毛动了动,似乎挣扎着想要睁开眼,但最终睁不开。
龚甜慢慢跪在床边,有些不知所措地看着床上的他,然后小心翼翼握住他一只手,如举一件易碎品般,慢慢举到自己眼前。
他的手指,几近透明,若隐若现。
“我知道了。”龚甜喃喃道,“那天……是你被车撞了的日子。”
生死在此一线。
“呜呜……”宛如被噩梦所魇,秦墨发出小动物一样的呜咽声。
“……坚持住。”龚甜急忙伸手捧住他的脸颊,在离他很近的位置,盯着他,对他一字一句道,“坚持住,有人来救你了,一定要坚持住……”
“呜呜……”
未来停下脚步,绳子另一头的白弦也停下脚步。
“你听见什么声音了吗”白弦问它。
“汪汪,汪汪。”未来摇了摇尾巴,突然拉着他往转弯处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