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潘?”没人比他更擅长扮演一个失忆症患者,他惊讶地看着老潘,又看了看他背后的张金道,薛梦吟,“你们怎么都在这?”
老潘也被他的反应弄得楞了一下。
“这是哪?”白弦环顾了一下四周,满脸都是迷茫,“你们刚刚去游过泳了吗?怎么一个一个看起来都跟水里捞出来的一样,对了,李寻鹤呢?没跟你们一起?”
再一次的雪月风花
眉来眼去。
说得可能就是当下这幅场景。
交换了半天眼神,最后还是由老潘开口:“你什么都不记得了吗?”
白弦摇摇头,然后指了指自己的脑袋:“我刚醒,脑子还有点不清醒,你们先进来坐?”
三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然后一起走了进来,走在最后的老潘还反手关上了房门,并且上了锁。
白弦仿佛一无所觉,又像是对这三人充满信任,所以一直背对着他们,用极自然的姿态泡了咖啡:“抱歉,房间里只有两个杯子。”
“我不喝。”老潘说,“说说你还记得多少。”
白弦手里端着两杯速溶咖啡,有些疑惑的回头:“什么意思?”
“老白。”张金道是三人里跟他关系最好的,也是最不愿对他做接下来的事的,“快跟我们说说,今天的事你还记得多少?”
“今天?”白弦道,“我一睁眼就在酒店里了……”
“那昨天呢?”老潘打断他俩的对话,盯着白弦的眼睛道,“昨天的事,你还记得多少?”
“昨天?”白弦想了想,“我们跟宏达的项目成了,昨天走的时候,李寻鹤说今天要请我们吃饭。”
三人一起沉默。
“那都多久以前的事了,你……”张金道是目瞪口呆,直接伸手按他的额头,“你脑子还好吧?”
白弦拂开他的手。
实际上,他根本不记得那么久以前的事了。
现在的他,只能记得当天发生的事。
还是早上被李寻鹤打电话叫到机场汇合时,才从他们嘴里知道,是因为宏达的项目成了,才有了今天的假期。
不过因为他最近才从医院出来,所以大家都只知道他因为轻微脑震荡,所以记忆出了点问题,但没人知道是多大的问题。
“是因为脑震荡?”果然,薛梦吟也想到了这点,上下打量他一眼,“那彩票的事情,你是一点也不记得了?”
“彩票?”白弦故作一楞,从床上的《沉默的羔羊》里,拿起那张被他当成书签的彩票,“你说这个?”
三道目光一下子集中在他手上,连呼吸都变得灼热起来,像看着这个世上唯一的欢乐之源,唯一的罪恶之渊。
白弦用手指夹着那张彩票,如夹着一片飞花,一片落叶,目光极淡然地看着他们,问:“这是谁的?”
三道呼吸一窒。
“我不记得我买过这张彩票。”白弦轻描淡写地将彩票递向他们,“谁买的?”
“是我!”薛梦吟饿虎扑食一样,样子极难看的扑过去,但被老潘一把拉住。
开什么玩笑!以这女人的品性,彩票到了她手里,跟羊入虎口似的,骨头都别想吐出来半根!
“你干嘛?”薛梦吟疯狂挣扎道,“是我的!就是我买的!你放开!张金道你还不快过来帮我!”
张金道赶紧过去帮她。
白弦手持彩票,后退了几步,冷眼旁观,看他们三个样子极难看的撕咬起来,像一条狗咬着另外一条狗,为了肉骨头,什么也不顾了。
“够了!”最后老潘怒道,“非要搞个鱼死网破吗?”
薛梦吟张了张嘴,又似乎想起了什么,闭上了嘴巴。
狠狠瞪了这个成事不足,内讧有余的猪队友一眼,老潘回头对白弦道:“让你看笑话了,我们有点事,要先出去一下,回头再来找你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