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弦缓缓将书放下,转头看向三人。
“羔羊……是指被害者。”薛梦吟,张金道,老潘三个坐在一排,三人齐刷刷转头看来的那一刻,白弦不知为何,心跳越来越快,“它看见了受害者,却没有办法说出来。”
是心理作用吗?又那么一瞬间,白弦觉得他们三个脸上多了张面具,从左到右,分别是狐狸,猪,还有狼,面具上鲜血淋漓,沾着不知道谁的血。
白弦闭了一下眼,再睁开时,看见的又是三张干干净净的人脸。
“怎么了?”身边的李寻鹤用手肘撞了撞他,“你看起来脸色不大好,要不要让空姐给你拿点药?”
“不用。”白弦重新闭上眼睛,“我可能昨天睡晚了,眯一会就好。”
飞机抵达目的地之后,几人住进预定好的宾馆,时间还早,中午十二点,吃过午饭,又休息了一会,薛梦吟就吵着要出海。
而这个时候,林北望还没来。
“要不,我在酒店里等他?”白弦提了个建议,“等人来了,我再给你们发消息,你们把船开回来接我们?”
“这样不好吧?”李寻鹤道。
“没什么不好的。”白弦笑,“其实今天我还是有点不舒服,想在酒店多呆一会。”
“这样啊……那好吧。”李寻鹤道,“那我们先去,回头再联系。”
他们走后,白弦就一个人坐在卧房里,《沉默的羔羊》摊在腿上,他盯着书页走神。
“我为什么会带这本书?”他心想,“我明明已经全部看完了……”
离家的时候,他随手从书架上拿了本书,打算路上打发时间用,那么多书,其中还有好几本没看过的,为什么偏偏选中这本?
心烦意乱,白弦把书丢到床上,然后拿出手机,开始一页页翻通讯录。
他好几天都这样。
总觉得自己应该给某个人打电话,可又记不起是谁。
干脆照着通讯录,一通接一通打过去,对一个又一个熟悉或不熟悉的人说你好,结束一次又一次或长或短的电话。
心里的烦躁,却与日俱增。
似乎有一个声音在心里对他说:快一点,再快一点,时间不多了……快点给她打电话!
脑袋一阵剧痛,白弦双手抱头,又疲惫又恼怒道:“还有谁没打过?”
所有的号码都试过一遍了。
白弦慢慢松开手,喃喃道:“除了我自己的号码。”
但这可能吗?
白弦拿着手机,在房间里走来走去,觉得自己可能脑子出了问题,不,依照家里找到的病历来看,他的确脑子出了问题,现在看来已经病入膏肓了,居然觉得自己应该给自己打电话。
“……什么不呢?”他突然停下脚步,对自己说,“打了这么多通电话,再多一通,也不会有什么损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