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态度半是亲昵半是警惕,一方面想跟他达成共识,另一方面又怕他是在诓自己,笑吟吟挽了白弦的手臂:“你终于想通了?昨天就说过了,这本书交到我手里,对你好,对我也好,我们俩个都会出名的。”
白弦根本不在乎出名不出名:“复印本呢?”
“要什么复印本。”凤情笑,“我已经找了个靠谱的出版社,书号什么都是齐的,而且我跟他们老板很熟,最多下下个月就能出出来。”
说到这里,她别有深意地暗示道:“署我们俩的名字,对吗?”
“无所谓。”白弦哪里等得了那么久,“就署你一个人的名字,我只要复印本。”
“真的?”凤情先是眼前一亮,继而生出怀疑,“连署名权都不要,只要个复印本?”
“对。”白弦看出她的犹豫不决,叹道,“哪个出版社,实在不行我跟你走一趟,把出版的事情定下来,就署你我的名字。”
这样的结果,凤情就能接受了,觉得是讨价还价,各砍了一半,欢欢喜喜的带他去了本地一家大型出版社,谈妥之后,在电梯里猝不及防地贴过来,在白弦脸颊上贴了一个完整的红色唇印。
“你真好。”凤情甜蜜一笑,“放心,今天晚上我就把复印本给你邮寄过去。”
一夜过去。
第二天,白弦被闹钟叫醒,迷迷糊糊地走进洗漱间,倒了杯水正要漱口,微微一愣,将右手翻过来,看着自己的掌心。
掌心里,写着三个字。
“看日记。”
“……是我的笔迹。”白弦忍不住心想,“我什么时候写在手心里的?”
从洗漱间里走出来,白弦翻出自己的日记本,打开一看,又楞了一下。
“……我什么时候记了这么多日记?”他看着纸上的密密麻麻。
记忆里,上一本日记本用完,他才开始使用这本日记本,只写了一页,而现在,一路翻过来,已经用掉了差不多半本。
这些多出来的日记是谁写的?
“是我。”看着眼前那熟悉的笔迹,白弦得出一个让他又惊讶又惶恐的答案。
无论是多出来的日记也好,手心里写的备忘也好,似乎都证明了同样一件事——他的记忆出了问题。
暂时忍下惶恐,白弦把日记从头翻到尾,找到了其中的关键,他打了个电话给凤情:“这么久了,什么时候才把复印本还我?”
“快了。”凤情还是这句话,这句话在他的日记本里已经出现过无数次,“你不要催了,出版社已经在安排了。”
白弦却等不了那么久了,他的症状越来越严重,现在他好歹还记得《遗愿清单上》的事,他怕过几天,他连自己写过《遗愿清单上》的事都忘记了。
“我今天一定要见到复印本。”白弦沉下声道,“你不给,就别怪我撕破脸。”
挂断电话,白弦穿上衣服朝外头走去。
“得快一点。”他对自己说,“趁我还记得,我得给林北望说明情况,不管他信不信……至少在事情发生的时候,船上至少有一个人知道接下来要做什么!”
他行色匆匆的下了楼,一边过马路,一边对着名片,打林北望的电话。
“白弦?”接到他的电话,林北望感到很意外,“找我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