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白的灯光照亮了她的面孔,那是一个……跟龚甜长得很像的女人。
五官极为相似,但穿着打扮极为成熟,脸上也化着浓妆,所以乍一眼看去比龚甜要大一轮,跟李寻鹤是一个年龄段的。
两人擦肩而过。
“白弦?”龚甜的声音透过手机传来,“怎么了?你怎么半天不说话?”
“……抱歉,出了点事。”白弦说,“我明天再打给你。”
挂断电话,他一步步走到李寻鹤面前,一言不发地看着对方,因为过于用力,握着手机的那只手,背上隐约可见青筋。
“是她。”半晌,白弦淡淡道,“对吗?”
李寻鹤背靠一根电线杆,嘴里叼着根烟,慢吞吞转头看过来,头发微微有些凌乱,眼神是以前从没有过的阴郁颓废,往白弦脸上喷了口烟,透着被人打扰的不快:“啊?”
白色烟雾扑到白弦脸上,他静静闭上眼睛,烟雾缭绕后的面孔,如同贡在神台上的一尊神像,待烟散去,又静静把眼睁开。
“你之前找的临时女友都是一个类型,偏偏只有龚甜不一样。”白弦看着他,淡淡道,“我一直不明白是为什么,直到刚刚。”
顿了顿,他没问她是谁,只问:“为什么?”
李寻鹤又抽了口烟,脑袋往后一靠,砸在电线杆上,答非所问道:“她们很像,对不对?尤其是发脾气的时候。”
这句话让白弦更加不高兴,因为会让他产生不好的联想,比如李寻鹤之前已经差不多决定要跟龚甜分手了,但龚甜在健身房朝他发了一次火,之后他就不分手了,说自己还能坚持一会……
这份坚持,有多少,是因为龚甜发脾气的样子特别像她?
“她是谁?”白弦终于忍不住问。
“……是我大学的学姐,我们交往过一段时间。”李寻鹤看着头顶的天空,没有星星,也没有月亮,“她脾气不好,所以我们老是吵架,吵到最后,终于还是分了手,后来好多年没联系了。”
“但你一直没删她的微信。”白弦一语道破,“所以只要她愿意,就能联系上你。”
李寻鹤忍不住笑了起来,拿起手机:“看,五年了,给我发的才能更新
保密,还是不保密?
没等白弦思考出个结果来,又一件事发生了。
“保险?”白弦楞道。
“是啊。”老潘笑道,“出国一趟,又是海上,买个保险,无论是自己还是家人,都上了层保险。”
“老潘,你收了保险公司钱吧,广告打到公司来了。”薛梦吟拿文件夹敲了敲有些发酸的肩膀,道,“我不买,我上个月花呗还没还完呢。”
“都买了,怎么好少了你。”老潘朝她笑,“大不了我先垫钱给你买了,你回头有钱了再还我。”
事情有条不紊的发生,一切都如她所言,若有什么与她所说的不同,大约……白弦看向李寻鹤所在的办公室,心道:就只有他了吧。
最后老潘给每个人都买了保险,受益人那栏,张金道没意外的写了薛梦吟,薛梦吟写了她妈,老潘写了他老婆,轮到白弦,他没立刻写,而是问老潘:“李寻鹤写了谁?”
老潘看了他一眼,搞后勤的,心思细,一个称呼都能琢磨出些门门道道,平时都叫李哥,今天怎么连名带姓的叫?有旁人在,老潘没直接问出来,只笑:“李总写了他女朋友。”
薛梦吟惊得转了一下椅子:“李哥有女朋友了?”
张金道也凑热闹:“谁啊,怎么从前没听他说过?”
“你们两个大嘴巴,告诉你们,跟在电视台登广告有什么区别?”老潘摇头笑道,任他们软磨硬泡,仍旧守口如瓶,最后被纠缠得烦了,就说,“别问我,要问就问李总,他愿说就说。”
不愿说,谁也没法从他那得到一个准信。
就连白弦亲自去问,也是一个模棱两可的答案,停车场内,李寻鹤一边拉开车门,一边笑:“我父母都不在了,当然是给我女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