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神奇。
“宝宝,你先洗还是我先洗?”
贺临礼正垂着眼,笑容还在,却一脸痞气。
突如其来的滤镜瞬间破碎,贺知意暗自收回刚刚心中那番评价,恍恍荡荡从他怀中下去,期间闷声闷声说着她先,后没再管贺临礼,匆匆进了浴室。
贺知意进到浴室才知贺临礼竟直接进的她的房间,一时间又觉得无比害臊,心脏像个小鼓一样不停在跳,她不敢等贺临礼先洗,才想着自己先洗完再直接缩进被窝。
贺知意一边淋浴,一边环视周围,整个浴室里都是熟悉的设计,一时间竟觉得温馨起来,她本以为这辈子都不可能再回到这里了。
可时隔多年,她又重新返回了这个家中,以不一样的身份,以跟贺临礼截然相反的关系,重新回到了这个浴室中沐浴。
贺知意心情很奇妙,有种心绪复杂又单调的错觉,可她也觉得开心。
淋浴器水温适宜,热水滑过身体,像是将人劳累了一天的疲惫都给洗刷干净,贺知意思绪尚且游离,却听浴室门外一声轻唤。
“宝宝,浴袍穿我的要不要?”
贺知意这才意识到自己当时过于心急,忘了准备更换的衣服,她停下水声,朝着外面小声一句。
“你可以,可以出去吗?我可以自己拿。”
贺知意话音刚落,当即听他应了声“好”。
贺知意安静等着,直到门外传来关门声,她就着帕子捂在身前,小心把门拉开条缝,见房间里面没有人,方才小心翼翼出去,抱着贺临礼放在床边的浴袍返回浴室。
贺知意这次没有磨蹭多久,反倒洗得出奇的快,洗澡结束后她又很快洗漱,后很快钻进自己的被窝,等她整个人缩进去后,方才对着卧室门外出声。
“我好了。”
房门应声打开,贺知意不自主看去一眼,见贺临礼也是一身浴袍,腰带胡乱系在腰身处,浴袍下摆到小腿肚上,胸前松松垮垮,穿得很是随意。
贺临礼一头黑色碎发此刻还带着湿意,却不是湿漉漉垂着,显然已经提前吹过,脸上皮肤依旧很白,不仅是脸,身上露出的其他部分也白。
贺知意再度看红了脸,也突然意识到这个大房子里不是只有她的房间里才有浴室,贺临礼的房间有,父亲和母亲的房间甚至多余的客房都有。
他们原本就可以不用一起洗澡的。
是贺临礼说了胡话,让她神志不清,方才觉得自己跟贺临礼总要有个人先洗澡才行,甚至还期期等着贺临礼在她房间浴室洗澡。
贺知意被自己这种愚蠢的想法蠢到,扯着被子蒙上脑袋,不再去管贺临礼,被子外脚步声逐渐靠近,贺知意心脏咚咚在跳。
她不是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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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晚贺临礼一时冲动,欺负人欺负过了头,贺知意后半夜闷声在哭,一直没有理他,他也一直安抚,直到贺知意受不住困睡了过去。
贺知意醒来时身边不见贺临礼,床头却备了一套衣服,想来是贺临礼给她准备的,她简单洗漱结束,更换衣服后下了楼。
贺知意才刚走到楼梯中央处,一眼看见了客厅那里坐着个人,不是贺临礼,但贺知意认得。
她突然怔在原地,只远远瞧着那人。
对方显然也听见动静,循着楼梯方向看来。
贺知意突然很想折返上楼,这么想着的时候,她的脚步已经抬起,身体已经回转,不曾想客厅的人出声叫住了她。
“知意!”
贺知意脚步顿住。
“知意。”
又是一声,但这次不再仓促,语调温和了很多。
贺知意迟缓转身,却仍不愿下去,尤其是眼下这种情况越发不想,她俯视一楼,四处搜寻着什么,还没确认结果,却听徐秋开口。
“你是在找临礼吧?临礼刚出去不久,说给你准备早餐。”
贺知意此刻一手搭在楼梯扶手上,一手垂在身侧,徐秋的话缓缓入耳,她听得一清二楚,手却不由抓紧,垂在身侧的手已经成拳。
心脏又开始乱跳,吞咽像也变得困难。
窗外不见飘雪,想来已经雪停,一眼望去都是来不及消融的积雪,贺知意此刻的心像这天一样冷,昔日熟悉的记忆涌上脑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