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楚言给她找来新的换洗衣物,温声叮嘱贺知意先简单洗漱一下,后来帮她处理伤痕。楼楚言把衣物放到房间后就安静离开,留给贺知意独立的空间静坐。
贺知意一个人呆呆坐了很久,身上各处的淤痕还隐隐作痛,脖颈间那个咬痕刺痛明显,叫贺知意无法忽略。她缓缓抬手想要触碰,却觉腕间也在刺痛。
贺知意逆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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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从心问过她要不要去医院看看,贺知意拒绝了。贺知意在楼从心家待了一晚,次日楼从心送她返回学校。
所谓的“合作”贺知意全程没有参与,平白落了一身的伤。室友小假都没回去,贺知意到宿舍时杨妍和刘妙都在。
她颈间的“痕迹”太过明显,下颚还隐约留有淤青,饶是平时再冷静的杨妍都坐不住了,见她第一眼就惊讶叫了一声。
“知意?!”
而刘妙最近像是见惯了贺知意无故“带伤”,颇有些恨铁不成钢的架势。许香玉那次的事给刘妙留下不小的打击,连性子都变了一些,不像以前那么大大咧咧。
刘妙胸前抱手,又担心又有点生气的开口。
“真不打算跟我们说说怎么回事儿吗?”
贺知意自知自己现在模样狼狈,想瞒也瞒不下去。上一次是许程文无故的行为,现在又是贺临礼无故发疯。
可能也不是无故,而是因为许程文。
贺知意思量了一会儿,把两件事简单解释了一下。杨妍听完一脸讶然,刘妙在一旁叹气。事情太过戏剧,但发生在贺知意身上,又觉得也就那样。
刘妙突然问道。
“知意,你一个都不喜欢吗?”
“我看你那个班长,人还挺好的。还有你——你那个,那个朋友?看着,好像也挺好的?”
贺知意不知道如何回应刘妙。
许程文确实很好,但她也确实不喜欢许程文,是她非常明确的不喜欢。至于贺临礼,大概也是不喜欢了。
她不是非要在许程文和贺临礼之间二选一才行,或者说她不是非要真的喜欢上一个人才行。他们都跟她印象中的模样有了偏差。
谁都不顾她的意愿,对她越界。
贺知意一点也不喜欢这种感受,甚至厌恶。在平城时遇到的那个护工的丈夫会摸她,贺知意那时候不太能理解那些行为算什么,她只知道害怕,还有后知后觉生出的反感。
贺知意有时候甚至有些庆幸,庆幸护工发现这种事时就把她关到了禁闭室。她总是被打,虽然真的很痛很痛,但她至少不会再看见那个恶心的男人了。
她真的不喜欢护工的丈夫,常常酒气熏天,总是一身恶臭。还有住酒店的那次碰到的那个男人,也是一模一样,满身酒气熏天的恶臭。
也许她当时的恐惧并不单纯,过往潜意识里的恐惧裹挟其中。那些被她有意埋藏的恶臭记忆,悄无声息在她身体里扎根。
贺知意不喜欢被碰,尤其不喜欢被异性触碰。越是带着侵略性的蛮横触碰,贺知意越会觉得恶心。这是她的病,身上的病,连带着心里的病。
她起初害怕贺临礼那会儿,对贺临礼也会有抵触。或许是两人间接触越发的多,以及贺临礼对她那些无意识的好,让她渐渐对他破例。
也让贺知意误以为,自己是喜欢贺临礼的。
但那些虚假的认知,被贺临礼亲手撕个粉碎。贺知意也明白了,贺临礼都不是那个例外。她也不喜欢被他碰,不喜欢被他那样侵略蛮横地对待。
她不喜欢他。
刘妙刚刚想说的,大概是“哥哥”。
她们知道了贺知意跟贺临礼之前的纠葛,也知道贺知意后来遇到的变故,所以谈及贺知意和贺临礼的关系,多少也有顾忌。
如果事情都那样顺其自然的发生就好。那样或许她跟贺临礼真的再无任何瓜葛,贺任也不会那样看她。
因为贺任极不愿贺临礼跟她扯上关系,导致哪怕后续她跟贺临礼再没有任何关系,先前“家人”那层关系却仍像一层桎梏。
“我不喜欢,谁都不喜欢。”
贺知意最后给了刘妙这样一个回应。
杨妍和刘妙没再问什么,叮嘱贺知意注意伤口,有需要一定要去医院看看。如果不是贺知意解释过,她们都要怀疑贺知意最近碰到了什么坏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