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敢信吧?但那是真的。”
贺知意浑身恶寒,藏在衣袖中的小指轻颤。
许香玉一字一句,如同寒冬腊月的冰锥,一根一根扎进她的心底,再凝结成霜,冷得刺骨,叫人皮肉都在隐隐发痛。
贺知意就那样怔怔看着许香玉,眼睫在轻轻发颤,唇色不知何时淡了下去,甚至有着不明显的哆嗦。
她面上原先带着的惊讶也已渐渐逝去,徒余一片苍白的面色。
许香玉因她这样的神情怔住。
原还滔滔不绝的话也在此止住。
许香玉见眼前的人突然垂下视线,不止是视线。贺知意整个人一瞬间像是被抽干力气,颓然受挫般垂下头去,连身体两侧的手也像没有力气一般,软塌塌贴在衣物两侧。
这是许香玉挣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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怀城也算多雨,好在不潮。
许香玉那晚无声哭了很久,贺知意原只是颤着身安静陪在一旁。时间久了,教学楼外响起雨声,淅淅沥沥。
雨声将许香玉的哽咽声淹没,贺知意也渐渐恢复平静。她不知道自己该做什么安抚许香玉,只能沉默,一直等到许香玉情绪平复。
“你走吧。”
阴冷的空气中,许香玉哑声一句。
贺知意或许真的该走了,她陪许香玉陪了很久,久到一整节课过去,再过几分钟,大家都会陆续从教室涌出返回宿舍。
贺知意正准备离开,看见靠墙埋头蹲着的许香玉,她突然改变了主意,朝许香玉走近,慢慢蹲了下去。许香玉无从察觉的时候,贺知意轻轻抱了她一下。
大概这样,也算一种安慰。
许香玉重新哽咽,声音很低。贺知意就轻轻抱着人,闷着声音说话。
“我们,再努力努力,一步一步,一起走好。”
从始至终贺知意都没有就许香玉先前那番话给出回应,但她发颤的身体已是答案。许香玉明白,她都明白,或许是早就明白。她可能真的只是有点嫉妒,还有羡慕。
她也想跟贺知意一样好,全身上下每一个地方都好,人也好,哪里都好。好到哪怕贺知意一言不发的站在她身边,都让她觉得有了可以喘息的空隙。
“对不起……对不起……”
许香玉哽咽着,低声道歉,一遍又一遍重复。
“我可以帮你,我们再挣扎一下。”贺知意低语。
“再挣扎一下,好吗?”
像是对许香玉说,又像是对她自己。
雨声急促,打得玻璃窗叮当作响,外面的树被风雨吹打的窸窣作响。贺知意的话也像雨一般,倾盆浇灌在许香玉满是疮痍的心间。
贺知意想让那儿开出花,哪怕会再枯萎。但至少不要再是荒地。
贺知意准备麻烦一下许渊。
许渊应该可以的。他是楼从心的儿子,还是贺任的私人律师,跟贺临礼也同过校,有过渊源。贺知意想试试。
许渊也帮她解决过麻烦,但她还没想好要怎么联系许渊,毕竟上一次是借着贺任的名头。也许她可以依托楼从心的关系。
贺知意有这种打算,却没跟许香玉细说。两人说完便收拾着准备各自离开。她们在楼道角落待得晚了,刚好错开下课的人潮。
贺知意先回的教室,她收拾了东西,准备冒雨独自离开,恰逢有同学照应,唤她一起撑伞,贺知意思量过后,谢过跟着一起撑伞。
等到宿舍楼下的时候,她看见了许久未见的老朋友。
班长许程文。
他正撑着伞,身形高挑立在楼下,像在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