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再次重复这样的动作,忽然让我有了一种真切地,活着,活在这个人间地感觉。
一颗玻璃珠可以换三个由二粒小麦烤制的面包,并不是我在皇宫中吃的那种,经过惊喜筛选,加入了牛奶蜂蜜甚至坚果的面包。
这种面包的口感有些倾向于在现代被不少健身人士所喜爱的全麦面包,甚至于口感还要更加的粗粝,并不好吃但却能让绝大多数的平民百姓果腹。
一颗玻璃珠还能换上一大扎新鲜酿造地啤酒,此时酿酒的技术并不高明。民间引用的啤酒,大多数都含有一些结了块的悬浊物,酒精度数也不高,并不醉人。
我就这样一路走走逛逛,一步一步,走出了繁华热闹的底比斯,向着城门外的方向走去。
底比斯的城外,靠近尼罗河的台地之下,是一片片广袤地农田。此时尼罗河泛滥地潮水已经褪去,大地上满是一片青绿之色。旺盛生长的麦苗毛茸茸地,在微风地吹拂下,翻起一波接着一波地麦浪。
不过走了一小段路,一个颇具规模的农庄便映入了我的眼帘。
我十分欣喜,一个十八王朝时期,真正意义上地农庄!我加快了脚步,小跑着向着农庄的方向奔去。
我走在乡间的土路上,看着一处一处由泥砖搭盖的低矮房屋,不由得眼睛发直。
在现代,这些不慎牢固的结构与材质,大多数都彻底被历史所侵蚀,往往当我们发现它们时,只留下了一个模模糊糊地地基。
而如今,它们就这样矗立在我的面前,虽然看得出来已经有些破旧,可那些人类生活在其中的痕迹却是如此浓重。
不过一个陌生女人的出现,似乎引起了农庄中留在家中做家务事的女人与孩子们的好奇。
我看到一张张或稚嫩或年轻或老迈地面孔,从房屋里,从院落中探出了脑袋,向我张望,我也对着她们回以微笑。
我的脑子里在思索着,要如何与这些女人们套上近乎呢?
正思索间,几声女人地哭声与争执声却传入了我的耳中。我放下那块正被我拿在手中仔细研究的废弃泥砖,与其他出来瞧热闹的村名一起,向着骚动的中心走去。
底比斯城郊的村庄里,村民们所居住的房屋较之城市内要粗陋一些。可此时我所看见的这栋只有一层的窄小房屋,却比这个村庄里的任何一栋都要来得更加破旧。
无力搭建二楼的房主,只能选择用木条和芦苇,在一楼的楼顶搭设了一个简单的窝棚,以此来缓解因为家庭成员的增加而导致的居住空间狭小。
当我随着众人走进院落时,叱骂之声越发激动的传进了我的耳中。
“涅托塔利,你疯了吗,你怎么会想着要溺死自己的孩子?!”一个略显年长的女性声音怒斥道:“把你手中的孩子给我!我已经无法再放心地将他交到你的手中抚养了!”
然而回答她的,唯有一连串的悲泣。
我在这时终于挤进了人群里,看到一个年轻地母亲,她正紧紧地抱着怀中的婴儿。那令人悲伤的哭声,正是她发出来了。
也许是感受到了母亲的悲伤,怀中的婴儿此时也发出了细弱地啼哭声,我这时才将注意力放在了孩子的身上。
他与我在西亚和北非的难民营中见过的许多婴儿都有些想象,我很快就意识到,这里发生了什么。
杀婴……
贫困的夫妇们无力采取有效的避孕措施,也没有能力在孩子生下来后将他们抚养成人。只能一狠心,将这些尚在襁褓中的孩子们,扼杀在摇篮里。
这样的人伦惨剧,在人类历史的各个阶段,各个地区,从不鲜见。
若是从前,我可以安慰自己,我只是一个科研工作者,穷则独善其身,将自己所拥有一点资源分给需要的人,已是我能力范围的极限。